“他和安郡王一开始合作为了杀我,却不曾想自己作为圣草的筹码,被用来毒害太夫人,但好在我还在京城之时便尽力救治,太夫人已经没有性命之忧了。”
她一口气说完,紧张地看着谢云归。
毕竟她知道这件事,人也过来了,却没有第一时间告诉他,反倒是半月有余在圣上的信上得知。
眼见谢云归的脸色在瞬间变得更加苍白,看萧明玉的眼睛之中有疑惑和不解,她心中一急想要解释,却看到谢云归叹了一口气,闭上了眼。
“臣知道,殿下不说,是为了臣好。”
可他虽然如此说,整个人周身却还是如同被冰封了一般,情绪奇差。
萧明玉见他状态不对,连忙上前一步,握住他紧绷的拳头,触手一片冰凉僵硬。
“祖母她真的没事,你放心,现在听说已经可以正常用膳了。”
她温热的手包裹着他冰冷紧握的拳,那温度神奇地安抚着他,一点点渗入他冰封的愤怒与恐惧之中。
谢云归急促的呼吸慢慢平复下来,他闭上眼,再睁开时,眼底的猩红褪去,只剩下深不见底的沉痛与冰冷。
他极其艰难地,将手指从她掌心抽出,不是拒绝,而是因为不想他掌心的冷汗弄湿她。
谢云归垂下眼帘,声音沙哑得厉害:
“祖母无事就好。臣……失态了。多谢殿下告知。”
他顿了顿,每一个字都像是从齿缝间挤出,声音也冰冷:
“安郡王……好手段。”
这句话里的恨意与寒意,让萧明玉都禁不住打了个寒颤,这还是她第一次看到谢云归如此恨一个人,哪怕从前恨原主都没有如此。
但谢家如今跟谢云归称得上血亲的长辈,唯有太夫人一人,他恨安郡王,属实应当。
“皇兄信里说,虽然还没拿到直接证据彻底扳倒安郡王,但已经斩断了他不少爪牙,他短期内应该不敢再有大动作。”
萧明玉赶紧把皇帝安抚的话说出来,“他还让我们在青州互相扶持,说你……太克己,让我多开解你。等青州事了,回京再一起想办法。”
谢云归听着,紧绷的肩背微微松弛了一线,他沉默良久,才低低应了一声:
“嗯。”
萧明玉看着他依旧苍白的脸和眼底的阴霾,心疼不已。
她拿起铜匣里另外几封信,是太后的家书和一些宫廷近闻简报,内容多是嘘寒问暖,叮嘱饮食起居,并未再提敏感之事。她将太后的信递给他:
“母后给你的信,看看吗?都是家常话,看着能宽心些。”
不知是不是萧明玉来青州之后,圣上和皇帝在她面前说了一些什么,太后总算接受了她对谢云归的心意,这次的信里竟然没有那些打压之语了。
谢云归迟疑了一下,双手接过,展开太后那雍容却满是关切的字迹,叮嘱他保重身体,夸赞他在青州的辛劳,甚至提到宫中新进了什么滋补药材要给他留着……
他眼中满是受宠若惊,适才冰冷的神色,终于真正缓和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