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及此,他心中也生出几分宽慰,若非是殿下在背后同太后和圣上说过什么,太后不会变化的这么快。
殿下真的是……很关心他。
谢云归思绪翻涌,目光小心地扫过萧明玉,随后又垂了眸子,适才那一缕缥缈的情绪没有被萧明玉捕捉到。
她只当谢云归的垂眸沉默是为着太夫人的病,于是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笑着说道:
“没事的,云归,如今太夫人已经养了许久,想来现在已经健步如飞了。”
谢云归闻言点头,带上了一点浅淡的笑意来回应萧明玉。
语罢萧明玉站在谢云归面前打量着他,又想起那些信,心中有些忐忑起来。
如今大半个月过去,赫连灼大概也可以走动,谢云归被他照顾的气色好了许多,而今京中只有圣上和太后,在那样的环境下,二人一定需要她。
况且她本就是偷跑过来,圣上不说什么也就罢了,难不成还真可以在青州这里陪着谢云归一整年么?
谢云归在她身侧,似乎感受到了她的为难,主动开口道:
“若是京中有需要,殿下可随时离去,青州这里,有臣在。”
语罢,看萧明玉仍旧不作言语,谢云归又补充道:
“臣……定会照顾好自己,不让殿下忧心。”
适才散乱的思绪被谢云归这么一说唤了回来,可听他这么说,萧明玉才是真气不打一处来:
“你若是真能不让我忧心,怕是太阳都打西边出来了。”
自知她说的对,却不想一直耽搁她,谢云归耳根红了,声音有些哑,着急道:
“若是殿下不信,可……可留下亲信,时常去信来问。”
听到他说写信,萧明玉恍然想起自己写信谢云归冷淡回复的时候,轻哼了一声,别别扭扭道:
“本宫可不敢劳烦日理万机的谢大人写信。青州笔墨贵,谢大人回信都是惜字如金呢。”
刚听时有些懵,很快便意识到是什么意思的谢云归又上前一步,耳根子泛红地抱歉:
“从前的事是臣不对,日后哪怕殿下不去信也好,臣三日一封,不,一日一封,给殿下汇报,不让殿下忧心。”
能把不善言辞的谢云归逼到这个地步上也是不容易,他话音一落萧明玉终于笑了,又打趣道:
“既是弥补,那一日一封怎么够?还要偶尔给我带来一些青州的新鲜物什才好,还有……”
萧明玉为难他一般提出了许多并不好答应的要求,大多是发自他的安全,亦或是二人之间的情感。谢云归却一一点头——如今萧明玉做事都是为他好,他若是再一而再再而三把殿下推远,那可实在不识抬举了。
何况……被她这样关心着,他是愿意的。
萧明玉话音一落,谢云归抬眸,二人目光相接,虽相对无言,但萧明玉笑得太热烈,好似看穿他心中一切所想,何况电光火石之间总觉得带着些过分的暧昧,谢云归些不适,忍不住别开头来。
可目光落在桌上萧明玉亲自沏的那盏茶上,乱跳的心脏又沉稳了许多。
他这些日子,实在常常觉得心安。
有殿下在,他竟觉得比在谢家,还更有归属,其实……他是有些不舍得她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