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雨柱说要办丧事，就绝不是一句空话。他直接回了自己屋，从床底下那个破木箱的夹层里（不是埋在地下的那个），掏出一个用手帕包了好几层的布包，里面是他这段时间攒下的、大部分来自之前接私活的积蓄。他数也没数，揣进怀里，又晃悠着出了门。
他没去找易中海商量，也没理会院里那些或真或假的哀悼和议论。他直接找到了街道负责红白喜事的一个老管事，这人以前也找他做过席面，还算相熟。
何雨柱把那个布包往老管事面前一放，脸上没什么表情，语气却不容置疑：“王管事，后院聋老太太，走了。丧事，我办。钱，我出。要最好的杉木棺材，要全套的纸扎人马，要请和尚念经（虽然这年月不允许，但他坚持要‘悄悄地’做），要开流水席，让来吊唁的街坊邻居都能吃上一口热乎饭！风光大葬！”
王管事看着那一沓厚厚的钱，又看看何雨柱那看似平静却透着执拗的眼神，知道这“疯爷”是认真的，也是不差钱的主儿，连忙点头应下：“成！柱爷您放心！一定给老太太办得风风光光！包在我身上！”
消息传回四合院，又是一阵波澜。
“傻柱出钱？他哪儿来那么多钱？”
“还风光大葬？这年头……不太好吧？”
“他一个疯子，瞎折腾什么？”
“看来老太太以前没白疼他。”
易中海心里很不是滋味。按规矩，他是院里的一大爷（虽然现在也没啥权威了），这种白事本该他来主持，至少是出面协调。可何雨柱直接越过他，把钱和事儿都揽了过去，摆明了不把他放在眼里。他想去找何雨柱说道说道，可一想到何雨柱那“疯”劲和上次P斗会的下场，又怂了，只能阴沉着脸在家里生闷气。
刘海中现在是躲着何雨柱走，更不敢掺和。许大茂更是屁都不敢放一个。
秦淮茹倒是想借着帮忙的名义凑上前，看看能不能捞点好处或者剩菜剩饭，但何雨柱根本不理她，所有事情直接跟王管事对接，把她当空气。
丧事办起来了。最好的黑漆杉木棺材抬进了院，虽然不敢大张旗鼓，但还是请来了两个还了俗、但懂经文的老和尚，在夜深人静时低声诵念。纸人纸马、金山银山堆了半院子。王管事找来的帮手在院里搭起了灶台，炖肉的香气再次弥漫开来，只是这一次，夹杂着香烛和悲伤的味道。
出殡那天，雪花依旧零星飘落。何雨柱穿着一身不知从哪儿找来的、略显宽大的黑色棉袍，臂缠黑纱，走在送葬队伍的最前面，亲自为老太太扛着灵头旛。他脸上没有太多表情，眼神平静，甚至带着一丝游离，仿佛周围的一切都与他无关，他只是专注地完成“送终”这件事。
没有哭声震天，只有低沉的诵经声和脚步声。院里的邻居们大多跟着去了，有的是真心送别这位看着他们长大的老人，有的是冲着那顿流水席，还有的，纯粹是看何雨柱这“疯子”到底要折腾到什么地步。
易中海、刘海中等人也混在队伍里，脸色复杂。他们看着何雨柱那沉默而坚定的背影，心里五味杂陈。这个他们一直看不起、甚至屡次想收拾的“傻柱”，此刻却做着他们这些自诩为“院里管事”的人都没能做到、或者不敢做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