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伦面色不变,回应道:“领事先生,现状是罗刹人非法强占我国领土,同胞备受欺凌。
破虏军只是恢复了应有的秩序。
至于均势,我军愿与所有秉持公正、平等原则的国家发展友好通商关系。”
美国领事则更关心实际利益:“冯先生,对于我国商人在营口的产业和贸易,贵军能否确保其安全与正常进行?”
“只要遵守法令,依法经营,公署将提供一切必要保护,并保障贸易畅通。”
冯伦回答得干脆。
英国领事凯恩用指节敲了敲桌面,提问:“冯先生,营口海关乃依据《天津条约》及后续章程设立,由总税务司赫德爵士统一管理,已成国际惯例。
贵军骤然接管,人事更迭,账册封存,此举恐严重影响贸易秩序,损害各国商民利益。
我方对此表示严重关切,必须强调,海关行政的连续性与完整性至关重要。”
法国领事甘司东立刻附和,他更关心实际利益:“是的,冯先生。我国商船‘杜普莱克斯号’已泊于码头,船上载有亟待通关的布匹与葡萄酒。
按照原有税则,本可迅速清关。
如今贵方接管,税则是否变更?
由何人验货?
凭何标准征税?
若因此造成延误乃至损失,责任由谁承担?”
面对连番诘问,冯伦神色不变,他端起茶杯轻轻呷了一口,借此短暂间隙整理思绪,放下茶杯时,脑海中已有大概。
“凯恩领事,甘司东领事,首先,我必须纠正一个概念。
海关,乃一国之门户锁钥,其主权归属,不容置疑。
此前由总税务司署管理,是基于特定历史时期的安排。
如今营口光复,我军行使主权,接管海关,乃是天经地义。
不过,二位领事所担忧的贸易连续性与稳定性,亦是我公署所高度重视的。因此,我可以明确告知诸位:
在新的税则颁布前,为维持贸易顺畅,可暂时参照旧有税则执行。
但请理解,这仅是权宜之计。
我军将基于平等互利之原则,尽快研究制定更符合当前形势与地方利益的新税则。
原海关中,熟悉业务、愿意继续工作的职员,包括部分洋员可以留任。
验货、估价、征税等流程,在过渡期内,将力求保持效率与连贯,避免不必要的耽搁。”
法国领事点了点头,事发突然还摸不清事件脉络,先把疑问搁置下来。
凯恩追问道:“清国所有海关收入都要用来赔偿各国欠款,关税可以由你们来征收,但归属要清晰。”
冯伦摇头,道:“破虏军既不归清廷管辖,也不承认他们违背民意签署的条约。
所以自接管之日起,海关所征一切税款,都要存入我军指定之银号,并接受公署审计。
其用途,将优先用于本地民生恢复、市政建设及必要之防务开支。
总税务司署此前之调拨权限,自然终止。”
凯恩立刻抓住关键:“冯先生,这意味着破虏军将破坏由赫德爵士建立的、高效统一的海关管理体系!”
冯伦迎着他的目光,毫不退让:“领事先生,主权的体现,财政自主是为核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