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虏军有能力,也有决心管理好自己的海关。
我们承诺会建立一套公开、透明、符合国际商业惯例的管理章程,但这章程的制定权与执行权,必须属于我们。”
凯恩威胁道:“如果你们不承认清廷赔款,将会受到国际制裁!”
“别拿什么制裁听唬人!
我们就是生长于白山黑水间,刀头舔血的土匪,如今在和你们讲道理,讲法律,别逼我们拿着刀枪和你们玩命!
光脚从来不怕穿鞋的!”
冯伦扭头又收起森然语气,笑说:“当然,对于各国商民合法的、已完税的商品,公署将保障其顺利通关,保护其财产安全。
对于二位的关切,以及‘杜普莱克斯号’这样的具体案例,公署会特事特办。
即刻指派熟悉旧规的人员处理,确保其货物在依照现行税则完税后,最快速度通关。”
他环视各国公使道:“简而言之,主权在我,管理依规,流程从速,利益共享。
这便是我军对于营口海关的基本立场。
我们希望与各国保持顺畅的贸易往来,但前提是,必须建立在平等与相互尊重的基础之上。”
冯仑的这番表态,坚决捍卫了核心主权——关税支配权和人事管理权。
凯恩与甘司东交换了一个眼神,知道在对方准备充分、逻辑严密且手握武力的前提下,短期内很难撼动这一既定事实。
他们暂时压下了进一步争辩的念头,必须尽快将这一重大变化禀报国内。
会谈持续了近两个时辰。
这些领事们发现,眼前这个看似文弱的破虏军署长,态度不卑不亢,思路清晰。
对国际事务和条约细节极为熟悉,远非以往那些迂腐的清朝官僚可比。
他们此时意识到,营口,乃至整个关外的天,可能要彻底变了。
在没有得到本国明确指示前,他们暂时选择了观望和有限的合作。
送走各国领事,冯伦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
窗外,营口城正在战后残破的躯壳中,开始艰难地呼吸。
他知道,这只是开始,真正的较量,在战场之外,在这看似平静的谈判桌与公文往来之中,才刚刚拉开序幕。
他必须为破虏军,稳住这至关重要的第一座沿海口岸。
山海关。
贪狼旅的人没走正路,沿着结霜的老城墙根,壁虎一样爬上去。
守关的清军,正围着火盆吃饺子,酒喝得脸红脖子粗,吆五喝六的。
哨楼上的士兵们都缩着脖子打盹,大过年的四周连个鬼影都没有,放哪门子的哨?
偶尔几声炮仗响,听得他们心酸。
几个黑影悄然摸上来,哨兵们忽然感觉脖子处一凉,鲜红滚烫的血喷出来,滴在雪上,洇开一朵朵红梅。
哨兵们被轻松解决!
巴哈布亲自带人摸到了关楼底下。
里头划拳的声音听得真真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