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附议!”
谢混立刻向上施礼。
但令他尴尬的是,无人附和。
群臣们相互看了看,今日的皇后,方寸大失啊。
站在王神爱的立场,他们理解,桓玄就是奔着篡晋来的,一旦改朝换代,她这皇后将从此幽闭于深宅内院当中。
故而欲引王愔之相抗桓玄。
可是站在他们的立场,自孝武帝崩后,朝局没有一日不动荡,甚至有孙恩祸乱三吴,每一家都遭受了重大损失。
他们厌了,倦了,也怕了。
只想要一个安定的环境。
再拿王愔之与桓玄相比。
王愔之虽然战功赫赫,但桓玄也不差啊。
而且王愔之年纪太小,祖上无大晋无功,桓玄则不同,三十出头,正当壮年,其父桓宣武,有北伐之功,其叔桓冲,有据荆襄抗苻秦之功。
两相对比,如果非要改朝换代的话,他们可以牺牲王愔之,支持桓玄登基,自是不能任由皇后胡来。
王珣拱手道:“对王愔之的封赏,还须与南郡公商议一番,请陛下先下旨,封赏南郡公。”
王神爱面罩寒罩,明显不快,不过她也清楚,朝臣认她,她才是皇后,不认她,一纸废后诏书足矣。
“罢了,拟旨!”
王神爱挥了挥手。
王珣亲自拟了旨,由王神爱代司马德宗用印,遣宫中宦侍往新亭宣旨。
于是桓玄上表,列列太傅司马道子及元显罪状后,入居太傅府,也即东府城,顿时,一股豪情自胸臆涌出。
这天下,终究是我桓家的啊!
桓玄诸子与一部谋士部将也是激动不己。
诚如王愔之的推测,荆襄穷乡僻壤,一众荆州人士下都,就是奔着升官发财而来。
就如后世的曾剃头,在江南大地上造了多少孽?
甚至皖南山区几乎被杀光了。
“南郡公,府库完好!”
桓修赶来汇报。
桓玄颇为失望,他很想抓住王愔之的把柄,可惜没有机会,至于府中的帐幕、器具被搜刮一空,都不算什么。
而且司马道子和司马元显遗留下来的东西,他也不会使用。
另让他遗憾的是,不该把满府姬妾留给王愔之,当时是想让建康士庶看看王愔之侵占司马道子父子二人姬妾的好色模样,却没料到,此人竟然悉数赏赐给了有功将士。
“走,去看看!”
桓玄挥了挥肥手。
在左右侍从的搀扶下,来到府库存前,总共有十余间,大门一一打开,就见绢帛、粮食堆积如山,铜钱一串串,绳子都烂了,金饼银冬瓜不计其数。
还有三尺以上的各色珊瑚数十珠,其余玳瑁、珍珠、宝石一匣又一匣。
“哈,不知王愔之可悔矣?”
苻宏哈的一笑。
顿时,哄笑声四起。
“赏,诸君随我下都,皆有赏!”
桓玄浑然望了要把财货纳入内帑,豪气万丈的挥手。
“谢南郡公!”
众人齐声称谢。
但美中不足的是,光有宝物,没有美人儿。
……
燕雀湖碧波荡漾,钟山透着青色,倒映在湖中。
沿着湖边,一字排开,王愔之、奴奴与薛丽妃安都在钓鱼。
薛银瓶如个温柔的妻子,安坐在王愔之身边。
按王愔之所说,钓鱼是调节身心的最佳手段。
“督帅!”
徐道覆从后走来,小声道:“桓玄已经引兵进城,除部分仍留在新亭,大部屯驻于宣阳门外,天使宣旨,任桓玄总百揆,侍中、都督中外诸军事、丞相……”
听得说完,王愔之呵的一笑:“这是除了九锡,该给的都给了啊,可见人心确在桓玄处。”
奴奴嘀咕道:“满朝公卿难道都瞎眼了吗?”
徐道覆又道:“仆听说,皇后曾提议由督帅刺豫州、加镇北将军,开府仪同三司,除谢混,余者皆默视以示反对,后王珣提议,待与桓玄商议一番再说。”
“无妨!”
王愔之摆摆手道:“无非是不想再折腾罢了,倒也不是故意针对于我,不必多心,刚好我也可以闲下来休息一阵时日。”
“咬钩了!”
突然薛银瓶低呼。
王愔之一提钓杆,哗啦一声,一条两尺长的大青鱼被提出了水面。
顿时开心的笑道:“今晚有鱼羹吃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