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2章 北地绥靖(2 / 2)

诸葛亮羽扇轻摇,微笑道:“此乃天助主公也。张燕新败袁熙残部,献首来降,一则免去我军入山清剿之苦,二则其部熟悉山情,正可为我镇守常山,监管太行,防范并州方向。且其提及与公孙瓒将军旧谊,主公与公孙将军有同门之谊,此亦是一层渊源,可资抚慰。”

陈枢也点头:“张燕势穷来归,其心未必全然驯服,然眼下正需其力。可厚加抚慰,赐以官职,令其守御常山,既安其心,亦解我军北顾之忧。待日后局势大定,再徐徐图之,或可将其部众逐步整编消化。”

刘备深以为然。当即温言抚慰张燕使者,表示欣然接纳张燕归顺,并对其斩杀袁绍余孽之举大为赞赏。命使者速回山中,请张燕亲来邯郸相见。

数日后,张燕仅带数十亲随,来到邯郸。此人年约四旬,身材精悍,肤色黝黑,眼神锐利如鹰,顾盼间自有草莽豪雄之气,但面对刘备时,礼仪周到,姿态放得颇低。

刘备于郡守府设宴款待,太史慈、张合等大将作陪。席间,刘备绝口不提张燕昔日“贼寇”身份,只以“太行豪杰”、“抗袁义士”相称,频频举杯,询问山中疾苦,百姓生计,言辞恳切。张燕初时还有些拘谨戒备,见刘备如此礼遇,态度真诚,渐渐放松下来,话也多了,谈及当年与袁绍部将颜良等人交战往事,亦引得张合等人喝彩。

宴罢,刘备单独与张燕会谈。

“张将军雄踞太行,保境安民,艰苦卓绝。今能弃暗投明,共扶汉室,实乃河北百姓之福。”刘备先定下基调。

张燕拱手:“燕乃粗人,往日所为,多有不妥。今蒙使君不弃,愿效犬马之劳,以赎前愆。”

“将军过谦了。”刘备正色道,“常山郡新附,北接并州,西靠太行,地方紧要,且山中恐尚有零星袁氏溃兵。寻常官吏,恐难震慑。我意,委任将军为常山郡都尉,总揽郡内军务,原部人马仍归将军统带,驻守常山,并负责巡查太行相关隘口,保一方安宁。将军以为如何?”

张燕闻言,心中一震。都尉之职,掌一部兵事,地位不低。更关键的是,刘备竟允许他旧部仍由自己统领,并驻守常山老家!这份信任和重用,远超他预期。他本以为最多给个杂号将军,部众被打散安置。

“使君……”张燕虎目微有动容,“燕……何德何能,受此重任?且燕旧部,恐……”

“疑人不用,用人不疑。”刘备打断他,语气斩钉截铁,“我信张将军是守信重义之人,既来归顺,必能恪尽职守,护我常山百姓。至于旧部,皆是受苦难的百姓子弟,如今拨云见日,正当在将军带领下,为国效力,安享太平。将军勿疑!”

这番话,可谓推心置腹,恩威并施,既给了极高的信任和权力,也点明了责任与期望。

张燕深吸一口气,离席拜倒:“使君以国土待燕,燕必以国土报之!自此以后,常山之事,太行之路,燕但有一口气在,绝不容有失!若有差池,提头来见!”

“将军请起!”刘备亲手扶起张燕,“如此,常山北疆,我便托付给将军了!一应粮草军械,皆会足额拨付。将军可即日赴任,整顿防务。”

“谢主公!”张燕改口称主公,这一拜,心悦诚服。

送走张燕,刘备心中大畅。中山、常山传檄而定,张燕率众来归,冀州北部至此基本廓清,与幽州连成一片。困扰多时的中山、常山袭扰粮道之患,也随之彻底解除。更重要的是,张燕的归附具有象征意义,意味着河北地区最后的、成规模的割据武装也被纳入了他的体系,对于稳定新占领区、威慑潜在敌人,作用巨大。

站在邯郸郡守府的庭院中,望着北方已然晴朗的天空,刘备只觉胸中块垒尽消,豪情满怀。河北大局,至此已定十之七八。剩下的,便是消化吸收,积聚力量,等待最后解决邺城问题的最佳时机。而这一切,似乎比预想中来得更快,更顺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