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收起遗书，望向东方。
天边已有微光，灰白色铺在云层边缘。夜快尽了。
双生冰剑仍指着皇宫，纹路不停闪烁，像是在催促。
我们必须赶在第七日前进入地宫，找到当年改造她命格的地方。只有在那里，才能斩断魂丝，毁掉阵眼。
也只有在那里，才能揭开皇帝真正的弱点。
我扶着灵汐站起来，她的脚步还有些虚浮，但她没有让人多扶。
她走到我面前，伸手拉住我的手腕。
她的手很冷，却比刚才多了几分力气。
“我信你。”她说，“哪怕我不知道自己是谁，哪怕我记不起过去，但我信你。”
我看着她，点了点头。
就在这时，双生冰剑再次剧烈震动。
剑尖猛然转向东方，纹路疯狂跳动，像是受到了某种强烈的召唤。
灵汐突然闷哼一声，整个人晃了一下。
我立刻扶住她，发现她的瞳孔正在变色，由黑转金，又迅速恢复。
“她来了。”我低声说。
苏青鸾立刻拔剑出鞘，横在身前。
我没有动。我知道现在还不是决战的时候。我们还没有准备好。
但我必须记住这一刻的感觉——剑的震动频率，灵汐体内那股拉扯的力量方向，还有远处皇宫深处传来的隐隐波动。
这些都会是破局的关键。
我抬头看向皇宫的方向。
那里有座地宫，埋着三十六个孩子的命，埋着一个皇后的恨，也埋着一个皇帝妄图凌驾天地之上的野心。
而现在，钥匙就在我们手中。
灵汐靠在我肩上，气息不稳，却用力抓紧了我的衣袖。
她没说话，但我知道她在害怕。
我也怕。
怕来不及。
怕救不了她。
怕这段被藏起来的记忆，揭开之后，会让我们再也回不了头。
远处，天边泛起一丝灰白。
夜快尽了。
剑尖还在颤，指向东方。
灵汐的手突然抽搐了一下。
她睁大眼睛，嘴唇微微张开，像是想说什么。
我低头看她。
她的眼神变了，不再是恐惧，而是一种冰冷的审视。
她的手慢慢松开我的袖子，指尖划过我的手腕，留下一道细微的划痕。
血珠渗了出来。
双生冰剑发出一声低鸣，剑身骤然发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