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市面上的流言这两天突然停了,但不是慢慢消失,而是像被人硬生生掐断一样。有点……不太对劲。”
沈言目光一凝。
事出反常必有妖。
孙惟清绝不可能善罢甘休,这种诡异的平静,往往预示着更大的风暴。
“加派暗哨,营区警戒提升到最高级别。特别是工坊、粮草库、以及各位将领的住所周围,多设暗桩和陷阱。告诉弟兄们,眼睛都放亮些,有任何风吹草动,立刻示警。”
沈言迅速下令。
“特别是你,狗儿,工坊是重中之重,夜间巡逻加倍,用上你弄的那些报警机关。”
“是!”
王小石和李狗儿齐声应道,神情肃然。
“还有,”沈言看向王小石。
“让我们在主城的人,不惜一切代价,查清孙惟清那个心腹的去向,以及……近期是否有陌生的、感觉特别‘扎眼’的高手进入北境。”
“明白!”
王小石领命,匆匆离去。
李狗儿也告退,赶回工坊布置。
帐内只剩下沈言一人。
他走到帐门口,掀开帘子,望着外面沉沉的夜色,寒风凛冽。
一种久违的、如同被毒蛇盯上的危险预感,悄然爬上心头。
孙惟清的安静,像极了暴风雨前的死寂。
他有一种预感,下一次来的,绝不会是小打小闹的骚扰,而是真正的、致命的杀招。
“暗杀……”
沈言低声自语,眼中寒光闪烁。
这是斩首行动最有效的方式,也是敌人被逼到绝境后最可能采取的手段。
他会针对谁?自己?赵擎川?还是……工坊?
他深吸一口气,冷静地开始推演各种可能性,并思考应对之策。
个人武勇在千军万马中作用有限,但在应对顶尖暗杀时,却是最后的保命屏障。
他摸了摸腰侧暗藏的转轮手枪和匕首,又检查了一下袖箭的机括。
看来,最近不能有丝毫松懈了。
与此同时,北境通往塞外的一条隐秘小道上。
三个穿着普通牧民服装、牵着马匹的身影,正沉默地行走在风雪中。
他们看起来毫不起眼,甚至有些狼狈,但若是仔细观察,会发现他们的脚步异常稳健,落在积雪上几乎悄无声息。
他们的眼神平静无波,却深邃得如同古井,偶尔开合间,会闪过一丝令人心悸的冰冷光泽。
为首一人,是个面容平凡、丢进人堆就找不出来的中年汉子,他抬头看了看昏暗的天色,又掏出一个小小的罗盘确认方向,用只有三人能听到的声音低语道:
“目标,北境鹰扬营郎将,沈言。”
“优先级:清除。”
“次要目标:烧春秘方及相关人员、设施。”
“时限:十日。”
“行动准则:隐秘,致命,嫁祸。”
另外两人微微颔首,没有任何多余的表情和言语。
他们是“暗刃”的毒牙,已经出鞘。
北境的夜,更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