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宇站在市政厅的钟楼顶端,风卷着他的披风猎猎作响。望远镜里,英军的溃逃路线像一条被踩烂的灰蛇,在平原上蜿蜒扭曲。他放下望远镜,对着身旁的通讯兵沉声下令:“总攻信号,发!”
通讯兵立刻摇动信号旗,三短两长的旗语划破天空。早已蓄势待发的联盟军队瞬间动了——骑兵营的马蹄声像闷雷滚过平原,步兵方阵的脚步声踏得大地微微发颤,连天空中都响起了毛利人吹的海螺号,悠远而锐利,像在催促猎物落入罗网。
孙彪的骑兵营一马当先,他的黑色战马鼻孔喷着白气,马刀在阳光下闪着冷光。“跟我冲!把他们的退路切成三段!”他嘶吼着,率先冲出阵地,身后的骑兵们排成楔形队列,像一把锋利的刀,直直插向英军溃逃队伍的腰部。
英军的后卫部队试图抵抗,架起机枪疯狂扫射,却被骑兵营的侧滑战术绕开——他们根本不与机枪阵地正面对抗,而是像水流般顺着火力间隙钻过去,马刀劈砍的寒光闪过,机枪手还没反应过来,已经人头落地。孙彪在冲锋中俯身躲过一颗流弹,反手一刀挑飞英军的军旗,那面印着米字旗的布料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被他的战马踏在蹄下。
“截住前面那辆指挥车!”孙彪指着远处一辆试图加速逃窜的装甲车,双腿夹紧马腹,战马会意,猛地加速冲刺。装甲车的轮胎突然爆胎——那是埋伏在路边的联盟军士兵射出的破甲弹。失去平衡的装甲车撞在土坡上,车门被马刀撬开,英军指挥官被拽出来时,还死死攥着地图,手指都抠破了纸页。
步兵方阵由赵峰带领,他们推进得不快,却稳如磐石。每个士兵都踩着整齐的步伐,步枪上的刺刀组成一片闪亮的钢铁荆棘,任何试图突围的英军小队撞上这面墙,都会被瞬间撕碎。赵峰的右臂还缠着绷带,却依旧亲自举着步枪冲锋,他的吼声在队列中回荡:“注意保持阵型!留下活口,别滥杀!”
在一片洼地,三百多名英军被步兵方阵合围。他们挤在一起,手里的步枪东倒西歪,不少人已经扔掉了武器。赵峰让人架起扩音喇叭:“放下武器,蹲下投降!联盟军优待俘虏!”
起初还有人负隅顽抗,一颗手榴弹扔过来,却被联盟军士兵用钢盔挡开,滚到空地上炸开。随着几声清脆的枪响,顽抗的机枪手被精准狙杀,剩下的人终于崩溃了,纷纷扔掉步枪,抱着头蹲在地上。赵峰看着他们瑟缩的样子,突然想起天宇的话:“我们不是屠夫,是守护者。”他挥挥手,让士兵们上前收缴武器,又让人送来水和压缩饼干——这些俘虏里,有不少是被强征入伍的年轻人,脸上还带着稚气。
侧翼的毛利人部队则展现出了惊人的追踪能力。塔卡带着勇士们钻进密林,像一群敏捷的猎豹。英军的散兵试图躲进树林负隅顽抗,却没想到毛利人对地形的熟悉远超他们想象。树叶的沙沙声里,突然飞出一把石斧,精准地砸中步枪;藤蔓后面,可能突然窜出几个手持长矛的身影;甚至连树上的鸟雀被惊动飞起,都可能是毛利人发出的信号。
“这边有脚印!”一个毛利少年指着泥土里的靴印,塔卡立刻挥手示意队伍散开,呈扇形包抄过去。果然,在前方的山洞里,藏着二十多个英军伤兵,他们正围着一个军医,看着他颤抖着给伤兵包扎。塔卡没有下令进攻,只是让勇士们堵住洞口,用英语喊:“出来投降,给你们治伤。”
山洞里沉默了很久,最终,一个拄着断枪的英军中尉走了出来,他的腿被流弹打伤,脸色苍白:“你们……真的会治伤?”
塔卡指了指身后的毛利巫医——他背着的药篓里,装着从丛林里采的草药,不少是英军军医都认不出的品种。“比你们的绷带管用。”塔卡的语气带着自信,“我们只杀抵抗者。”
山洞里的伤兵们互相看了看,最终一个个走了出来,把步枪整齐地放在地上。巫医立刻上前,用捣碎的草药给他们包扎伤口,绿色的药膏敷在流血的伤口上,竟真的很快止住了血。
卡努的巴布亚盟军则负责清理英军的重武器阵地。他们像幽灵般潜入废弃的炮兵阵地,用削尖的木棍撬开弹药箱,把炸药包捆在榴弹炮的炮管上。“轰——”一声巨响,一门刚被英军丢弃的155毫米榴弹炮被炸成了废铁。卡努蹲在一棵巨大的榕树上,看着远处接连升起的烟柱,嘴角勾起一抹冷笑——这些重武器曾给联盟军造成巨大伤亡,现在,一个都别想留下。
追击持续了整整一天,直到夕阳西沉,联盟军才开始收拢队伍。孙彪的骑兵营押回了两千多名俘虏,缴获的步枪堆成了小山;赵峰的步兵方阵清理出了五处英军的物资仓库,里面的罐头、药品、弹药足够联盟军用上半年;塔卡的毛利人甚至找回了之前被英军抢走的联盟军旗帜,旗面虽然有些破损,但那道象征自由的蓝色条纹依旧清晰。
天宇站在钟楼顶端,看着归来的队伍。骑兵们的马背上挂满了缴获的机枪,步兵们扛着英军的军旗,毛利人和巴布亚人互相比划着交流战利品,连空气中都弥漫着胜利的气息。他知道,这场追击与围歼,不仅仅是军事上的胜利,更是对“联盟”二字最好的诠释——不同民族、不同文化的人们,为了同一个目标并肩作战,最终拧成了一股谁也无法撼动的力量。
“清点伤亡,救治俘虏,”天宇对着通讯兵下令,声音里带着一丝疲惫,却充满了坚定,“明天……我们开始重建。”
夕阳的金辉洒在他身上,也洒在下方欢呼的人群中,像一层温暖的铠甲,包裹着这片刚刚经历过战火,却已燃起新生希望的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