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就像是一把锋利的手术刀,精准地切除了幽冥阁布置在防线上的一个个毒瘤。
那些原本凭借武功高强、足以以一当百的江湖高手,在穆清风那种完全不讲道理的震荡劲力面前,根本走不过一个照面。
不管是练硬气功的横练高手,还是身法诡谲的轻功名家,只要兵器或者身体与穆清风那把剑接触,下场无一例外都是内脏破碎、经脉寸断。
越来越多的北境悍卒和戚家军爬上了城头。
他们原本已经被幽冥阁的高手杀得胆寒,但此刻看到那个身穿青衫、面无表情的男人在敌阵中闲庭信步,所过之处敌人纷纷倒地暴毙,士气顿时大振。
“杀!”
一名浑身是血的戚家军小旗官怒吼一声,举着盾牌冲向了残存的守军。
穆清风没有理会身后的喊杀声,他始终与大部队保持着三丈的距离。
他不信任这些杀红了眼的士兵,在战场上,被自己人误伤也是常有的事。
他只在边缘游走,清理着那些最具威胁的目标。
前方,一名身形巨大的光头壮汉正举着一尊石狮子,咆哮着砸向云梯口。
这人显然是天生神力,若是让他这一狮子砸下去,梯子上十几号人瞬间就会变成肉泥。
穆清风脚下一蹬,身形如离弦之箭般贴地滑行。
那壮汉似有所感,猛地转身,竟将那几百斤重的石狮子当做暗器,照着穆清风狠狠掷来。
风声呼啸,石狮子带起的气流刮得穆清风脸颊生疼。
他没有硬接,双膝跪地,身体后仰,以一个极为狼狈却实用的姿势从石狮子下方滑过。
石狮子砸在他身后的城砖上,碎石飞溅。
就在滑过壮汉身侧的刹那,穆清风手中的厚背剑猛地向上撩起,剑脊重重地拍在了壮汉的小腿迎面骨上。
“咔嚓。”
并没有那种利刃入肉的声音,而是一声沉闷的骨骼爆裂声。
壮汉那条粗如立柱的小腿瞬间呈现出一个诡异的弯折角度,甚至能看到断裂的骨茬刺破皮肤。
那种通过震荡传递进去的劲力,将他的腿骨震成了十几截碎片。
壮汉发出如野兽般的哀嚎,庞大的身躯轰然倒塌。
穆清风顺势起身,一脚踩在壮汉的咽喉处。脚底劲力轻吐,哀嚎声戛然而止。
他弯下腰,在壮汉那身还算干净的绸缎衣服上擦了擦剑身上的血迹,又伸手摸了摸壮汉的腰间,扯下来一块成色不错的玉佩,塞进了自己的怀里。
做完这一切,他才站直了身子。
此时,东方的天际终于裂开了一道口子,一丝微弱却顽强的晨曦穿透了厚重的云层和硝烟,洒在了这段惨烈的城墙上。
城头上的幽冥阁守军已经被清理得七七八八,后续的大军正如潮水般涌入。
穆清风站在最高的一处垛口上,晨风吹动他那件沾满黑红血迹的青衫,发出猎猎声响。
初升的阳光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很长,一直投射到城下的瓮城之中,覆盖了满地的尸骸。
周围经过的士兵都下意识地绕开他走,眼神中充满了敬畏与恐惧。
在这个杀人如麻的战场上,这个不穿甲胄、只用一把钝剑震碎人心的男人,比那些全副武装的将军更像是一尊死神。
穆清风没在意那些目光。他从怀里摸出一块干硬的面饼,咬了一口,腮帮子鼓动着,目光越过层层叠叠的屋脊,看向了这座城市的最中心。
那里,红墙黄瓦的皇城在晨曦中显得格外刺眼。
“外壳剥掉了。”他咽着马道向城内走去。
他的身后,是一条用无数高手尸体铺就的血路。
大门洞开的吱呀声在清晨显得格外刺耳,随着巨大的城门缓缓向内敞开,赵澈的帅旗终于插上了京城的城头。
穆清风没有回头看一眼那面旗帜,他的身影很快就消失在了通往皇城的深巷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