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蛉虫、蚂蟥、两耳草、流液草、双角兽的角粉、非洲树蛇皮碎片……
这些材料的组合,对于一个像他这样站在魔药学界顶端的大师来说,答案简单直白得如同水晶般透明——复方汤剂。
顿时,一丝冰冷的,混合着极致厌烦和果然如此的凛冽怒意,就好似毒蛇般,从他心底最阴暗的角落悄然爬上了他的心头。
一定是韦斯莱家的那对双胞胎!
他的脑海中几乎立刻就浮现出那两个如同红发灾星般,在过去数年间以各种富有创意且破坏性极强的方式,从他这里顺走了数量可观的,用于支撑他们那蓬勃发展的恶作剧事业的魔药材料的身影。
除了他们,还有谁会如此胆大包天、不计后果,并且对这种用于身份伪装,更方便恶作剧的魔药抱有如此执着的热情?
就在这时,身后传来了石门开启的轻微摩擦声。
霍恩佩斯·雷昂勒已然如往常一样,在一天的课程全部结束后,径直来到了地窖办公室。
这里几乎成了他事实上的第二个寝室,尤其是在他经历了那场诡异的灵魂虚弱,并被发现与日记本存在危险联系之后。
斯内普就不敢让他离开自己的视线了,美其名曰密切监控灵魂稳定性和确保突发状况能得到及时处理。
为此,斯内普甚至默许了家养小精灵将霍恩佩斯的一些常用物品和衣物,悄无声息地安置在了他私人休息室里那个新增的,铺着墨绿色丝绸床单,与他自己那张一般无二的四柱床上。
几乎是一进门,霍恩佩斯就敏锐地察觉到了办公室内不同寻常的低气压。
那是一种混合着怒意、厌烦与高度戒备的冰冷气息,几乎让室内的温度都下降了几度。
而斯内普就背对着他,站在材料柜前。
那挺拔却异常僵硬的黑色背影,就仿佛一座内部正在酝酿着毁灭性力量的火山。
周身散发的寒意,几乎能让空气中稀薄的水分子,瞬间凝结成冰晶。
“教授?”终于,霍恩佩斯轻声开口,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询问,打破了这令人窒息的沉默。
然后,斯内普缓缓转过身,脸上依旧是那副惯常的,如同经过最严格大脑封闭术锤炼过的,看不出表情的面具。
但那双深不见底的黑眸中,显然翻涌着压抑的怒火和一种深切的,仿佛对某种重复发生的麻烦感到疲惫的厌烦。
接着,他指了指那略显凌乱,与他平日一丝不苟风格格格不入的材料柜。
片刻,才用声音低沉而平缓,却带着一种危险的质感,如同在极薄冰层下汹涌流动的暗涌。
“看来,我们霍格沃茨的教育体系,又成功地培养出了两位求知若渴,勇于实践的魔药爱好者。”
随着霍恩佩斯的目光通过斯内普手指的方向扫过柜子,他立刻就明白了事情的缘由。
有人闯入了这里,并且目的明确。
“有人闯进来了?”只见他微微蹙眉,语气中带着确认。
“显而易见。”斯内普的嘴角扯出一个冰冷的,近乎扭曲的弧度,那表情甚至带着浓浓的讽刺。
“并且,这两位爱好者的学术兴趣非常专一而明确——复方汤剂。”
他几乎是咬着后槽牙,清晰地吐出最后几个字,仿佛那是什么肮脏的词汇。
然后,就仿佛是打开了某个积压了太多不满的闸门。
他开始用一种带着辛辣讽刺的,叙述性的语气,向霍恩佩斯控诉起韦斯莱双胞胎过去几年间,是如何以各种极具想象力和破坏性的手段,从他这间办公室里“借走”了数量惊人的,用于支撑他们那些注定下地狱的恶作剧创意的魔药材料。
其行径之恶劣,简直可以编纂成一部《霍格沃茨违禁行为大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