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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6章 怎么选(1 / 2)

我轻轻吸了口气,又缓缓吐出。抬脚,迈下了第一级台阶。

靴底落在光滑如镜的黑色石阶上,发出清晰而稳定的“嗒”的一声。这声音在死寂的大殿里被放大了无数倍,如同敲在每个人紧绷的心弦上。

一步,两步,三步……

我走得很慢,很稳,甚至有些随意。仿佛不是走在刚刚经历了一场未遂政变的血腥朝堂,而是漫步在自家后花园。

我的目光没有刻意去看谁,但又仿佛将所有人的反应都收在了眼底。经过玄阴、墨鸦、厉魄、夜枭四人身边时,他们无声地微微躬身,让开了道路。

我走下了御阶,走到了大殿中央,那片之前被文武官员站立、此刻却空出一大片的区域。

站定。

然后,我侧过头,看了一眼如同影子般跟在我身侧后方半步的夜枭。

夜枭没有任何多余的动作,甚至没有点头。他只是微微抬起了右手,食指与中指并拢,做了一个极其简单、如同拂去灰尘般的手势。

下一秒——

“嗖!”“嗖嗖嗖!”“唰——!”

仿佛早有默契,又仿佛早已潜伏在每一寸阴影之中。森罗殿那高耸的穹顶藻井、粗大的蟠龙金柱之后、厚重的帷幕阴影里、甚至是光滑的地板缝隙之中……一道道黑影如同鬼魅般悄然浮现、闪出!

他们的动作快得只剩下一道道模糊的轨迹,没有呐喊,没有呼喝,只有衣袂破风的轻微嗤响和利刃出鞘时那一声声整齐划一、冰冷刺骨的“锃”!

眨眼之间!

数十名,不,上百名身着纯黑劲装、面覆无表情的黑色金属面具、只露出一双双冰冷眸子的身影,已经如同铁桶般,将整个大殿中央所有的文武官员,连同之前那些动手的内侍,全部包围在了中间!

这些黑衣人手中的兵器并不统一,有细长的刺剑,有短促的匕首,有带着倒钩的锁链,也有看上去毫无锋芒、却隐隐散发着禁锢魂力波动的黑色短棍。但他们站立的位置、彼此间的距离、气机的隐隐联动,却构成了一张精密而无情的罗网。

突变来得太快!

快到一些脑子还没完全转过弯、或者还心存侥幸的武将,下意识地就要反抗。

“妈的!跟他们拼——”一名站在雷将军身后不远、满脸虬髯的壮硕将领,眼睛一红,怒吼着就要去拔腰间暗藏的短刀。

他的“了”字还没出口。

一直站在我侧后方,早就憋着一股邪火、脸上狞笑就没消失过的厉魄,动了。

没人看清他是怎么动的。只觉眼前一花,一道暗红色的残影如同炮弹般砸进了武将堆里,精准地出现在那虬髯将领身前。

“拼你娘!”

厉魄的怒骂声和动作几乎同时到达。他根本没用什么花哨的招式,就是最简单、最粗暴、也最有效的一脚。

那一脚,带着呼啸的风声,结结实实地踹在了虬髯将领的小腹上。

“噗——!”

令人牙酸的沉闷撞击声响起。

虬髯将领那壮硕如熊的身躯,如同被投石机砸中的破麻袋,弓着腰,双脚离地,炮弹般向后倒飞出去,“轰隆”一声撞在了远处一根蟠龙金柱上!大殿似乎都微微震动了一下。那将领连哼都没哼一声,直接滑落在地,口鼻眼耳都渗出黑色的魂质,身体抽搐了两下,昏死过去,魂体都明显黯淡了不少。

整个动作,从厉魄启动到虬髯将领昏厥撞柱,不过一息之间。

厉魄踹完人,看都没看那飞出去的家伙,只是站在原地,扭了扭脖子,目光如同择人而噬的凶兽,缓缓扫过其他那些蠢蠢欲动的武将。凡是被他目光扫到的人,无不浑身一僵,刚刚升起的反抗念头被那毫不掩饰的暴戾和碾压性的实力差距,硬生生冻了回去。

“还有谁想‘拼’一下的?”厉魄咧嘴,露出白牙,声音不大,却让所有人脊椎发寒,“老子正好手痒,刚才憋了半天了。”

死寂。

绝对的死寂。

连之前那些还在低声啜泣或喃喃自语的文官,此刻也彻底闭上了嘴,惊恐地看着那些如同从地狱里爬出来的黑衣身影,看着煞神般的厉魄。

不到一分钟。

从夜枭手势落下,到暗卫出现合围,再到厉魄一脚立威,局面已经被彻底、干净、利落地控制住了。

所有文武官员,无论是先前嚣张的武将,还是暗中谋划的文臣,此刻都如同待宰的羔羊,被黑衣暗卫用冰冷的兵器指着,驱赶着,集中到了大殿中央的空地上。

他们被迫跪倒在地,或者蜷缩蹲着,不少人姿势狼狈,甚至有几个文官因为过度恐惧而瘫软,是被暗卫像拖死狗一样拖过来的。先前那几个动手控制我和夜枭他们的老内侍,更是被重点关照,双臂以诡异的角度被反扭在身后,脸死死按在地板上,动弹不得。

我站在原地,静静地看着这一切。看着这场由贪婪和愚蠢掀起的闹剧,如何迅速演变成一场单方面的、冷酷的镇压。

直到所有“参与者”都被控制住,再没有一丝异动,我才重新迈开脚步。

我走到了被两名暗卫死死按着肩膀、跪在地上、头几乎要碰到地面的周衍面前。

暗卫看到我走近,手上力道微微松了松,让周衍的头能够抬起一些。

周衍此刻的模样,哪里还有半分之前总领文臣、侃侃而谈、智珠在握的左相风范?他的官帽早就歪斜脱落,花白的头发散乱,脸上毫无血色,皱纹深刻得如同刀刻,浑浊的眼睛里充满了血丝,还有浓得化不开的恐惧、绝望,以及一丝……茫然。

他看着我走近,看着我蹲下身,与他几乎平视。

我看着他,看了好几秒钟,然后才慢慢开口,声音不高,语调甚至有点像是闲聊,带着点好奇,也带着点……难以理解的疑惑。

“周相啊……”我咂摸了一下嘴,好像真的在思考一个很费解的问题,“我读过不少人间的史书。嗯,乱七八糟的,也读过不少。”

周衍的嘴唇哆嗦着,想说什么,却发不出完整的音节。

我自顾自地继续说:“我记得,人间的那些朝代,就算是到了末期,君昏臣暗,权臣想要搞点大事,比如……清君侧啦,废立啦,甚至自己上位啦……”

我顿了顿,目光饶有兴致地在他脸上扫过:“他们好像,也不会像你们今天这样……嗯,这么‘着急’。”

“仗刚打完,天还没完全亮,城外的血还没干透,自己屁股底下的位置都还没坐稳当,连对手到底还剩几斤几两都没彻底摸清楚……”

我微微歪了歪头,眼神里的疑惑更重了,“怎么就能……这么迫不及待地跳出来,指着皇帝的鼻子,问‘你是不是没力量了’,然后就动手绑人、喂药、逼宫……一套连招,行云流水,生怕晚了一步,蛋糕就分不到自己手里了?”

我伸出手,不是打,也不是掐,而是像拍老朋友肩膀那样,轻轻拍了拍周衍那冰凉、满是冷汗的老脸。力度不重,却充满了极致的羞辱和蔑视。

“你们这吃相……”我收回手,在帝袍上随意擦了擦,仿佛沾上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是不是也太难看了点?啊?”

“是长久的安逸,让你们觉得这冥界的官儿太好当了?还是觉得我李安如……太好说话了,以至于让你们连最基本的‘观察’和‘试探’,都懒得做了?直接梭哈?”

周衍被我拍着脸,身体剧烈地颤抖起来,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如同破风箱般的声音,老泪终于控制不住,混着脸上的冷汗流了下来。那是恐惧,是悔恨,或许还有一丝被彻底撕下遮羞布后的羞耻。

我没兴趣再看他的丑态。

站起身,我扫了一眼那些被暗卫按着、姿势各异、大多撅着屁股趴跪在地的文武官员们,皱了皱眉。

“啧。”我有些不耐烦地挥了挥手,“都给朕拎起来!按在地上撅着像什么话?好歹都是冥界有头有脸的大官儿,六部九卿,将军元帅的……给点体面。”

我的语气像是在嫌弃一群不听话、弄脏了地面的宠物。

暗卫们闻令而动,动作麻利地将那些官员一个个从地上扯起来。不过“体面”也仅限于让他们站着,或者勉强跪直。武器依旧抵着要害,魂力禁锢依旧存在。

看着这群刚才还野心勃勃、此刻却灰头土脸、魂不守舍的“大官们”被像货物一样摆弄,我忍不住,真的低低笑出了声。

那笑声在寂静的大殿里格外清晰,带着毫不掩饰的嘲弄和一种……荒诞的愉悦。

我背着手,开始在这群被控制的官员中间,慢悠悠地踱起步来。

就像逛集市一样。

我走到刚才在文官队列里跟着周衍附和得特别起劲、此刻吓得裤裆都湿了一片的胖官员面前,停下。

我伸手,用食指和拇指捏起他那肥腻的下巴,左右端详了一下。

“刚才喊‘请陛下速救同僚’的时候,嗓门挺洪亮啊?”我笑了笑,松开手,顺手在他那油光满面的胖脸上不轻不重地拍了两下,“中气挺足,看来平时冥界的俸禄没白拿,养得不错。”

胖子官员浑身肥肉乱颤,想要开口求饶,却只能发出“呜呜”的哽咽声。

我走开,来到一名武将面前。这武将刚才站在雷将军身侧,眼神凶狠,此刻却低垂着头,不敢与我对视。

我抬起脚,用靴尖碰了碰他膝盖上的甲片。

“披甲上殿,威风啊。”我语气平淡,“怎么现在不威风了?”

那武将身体一抖,头垂得更低。

我似乎觉得无趣,抬脚,不轻不重地在他小腿侧面的铠甲上踢了一下。力道控制得刚好,不会踢伤,但足以让他一个趔趄,单膝跪倒在地,发出一声闷响和痛哼。

“跪都跪不稳。”我摇摇头,走开了。

我就这样,如同一个恶趣味的闲人,在人群中穿梭。时而拍拍这个的脸,时而踢踢那个的腿,时而在某个瑟瑟发抖的文官耳边低声说一句“你刚才的眼神,我很不喜欢”,时而又对某个面如死灰的武将点评一句“肌肉练得不错,就是胆子配不上”。

我的动作并不暴烈,甚至有些轻佻。但每一下触碰,每一声低语,都如同最锋利的刀子,凌迟着这些官员仅剩的尊严和侥幸。

玄阴、墨鸦、厉魄、夜枭四人,如同四尊门神,分立四方,冷冷地看着。厉魄的嘴角甚至又咧开了,显然很享受这场面。墨鸦则微微摇头,似乎觉得有些无聊。

终于,我逛够了,戏弄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