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社长皱着眉头,开始盘算。
“得架线,得立杆子,还得弄变压器,这不仅需要指标,还得需要一大笔钱啊!”
“公社今年的财政你也知道,虽然好了点,但要拿出这么一大笔钱给你们村单独拉线,这其他村子也得有意见啊。”
“钱的事儿,您不用操心!”
李云峰大手一挥,那叫一个豪气。
“只要您给批条子,给派电工给协调设备!”
“这杆子我们自己进山砍!这坑我们自己挖!”
“至于那电线、变压器、电表啥的钱,还有师傅们的工钱我们红旗生产队全包了!”
“不用公社出一分钱!”
孙社长一听这话,那眼睛瞬间就亮了,跟灯泡似的。
“哎呀!我就知道你小子有魄力!”
“既然你都这么说了,那我还有啥不同意的?”
“这可是利国利民的大好事!是咱们公社新农村建设的标杆啊!”
孙社长当场就拍了板。
“行!我这就给供电所打电话!让他们派最好的师傅,带上设备,明天就跟你进村!”
“特事特办!争取在过年前,让咱们红旗生产队亮起来!”
“得嘞!谢孙叔!”
李云峰要的就是这句话。
第二天,红旗生产队那是又热闹了起来。
一辆装着线圈、瓷瓶子和工具的大卡车开进了村,上面坐着好几个穿着工作服的电工师傅。
“书记!这是干啥啊?”
村民们围了上来,好奇地问道。
“干啥?给咱们村通电!”
李云峰站在大石头上,大声喊道。
“以后咱们晚上也能跟白天一样亮堂了!那电灯一拉,那是把黑夜照得跟白昼似的!”
“通电?!那是城里人才有的待遇啊!”
大家伙一听,那是激动得不行。
“都需要干啥?书记您说话!”
“二愣子!毛驴子!带人去后山,砍最直、最粗的松树!做电线杆子!”
“剩下的人,听电工师傅指挥,挖坑!埋杆子!拉线!”
“好!!”
这全村总动员的场面那是相当壮观。
虽然是数九寒天,但这地冻得跟铁板似的,但大家伙那心里头热乎啊!
镐头刨不动?那就用火烧!烧软了再刨!
哪怕是手磨出了泡,脸冻得通红,也没一个人喊累。
那几个电工师傅都被这阵势给感动了,那是加班加点地干,饭都顾不上吃一口。
“这红旗生产队的人,心真齐啊!”
“可不是嘛,有这么个好书记带着,那日子能不红火吗?”
也就是三五天的功夫。
一排排崭新的木头电线杆子,就像是卫士一样,从村口一直延伸到了村子里面。
那银白色的铝线,在半空中架起了一道道希望的桥梁。
“通电喽!”
随着电工师傅合上了变压器的闸刀。
“滋滋!”
电流瞬间通遍了全村的线路。
首先亮起来的,是学校!
那教室里的白炽灯泡子一亮,孩子们发出了震耳欲聋的欢呼声。
紧接着是食堂、制衣厂、养殖场!
那些个大灯泡子,把那养殖场照得跟白天似的,连猪圈里的猪都吓了一跳,哼哼唧唧地起来看热闹。
最后,是李云峰的家,还有二愣子、毛驴子他们那帮兄弟的家。
“啪!”
李云峰在自家堂屋里,轻轻一拉那根细绳开关。
原本昏暗的屋子,瞬间被橘黄色的灯光给填满了。
那光亮,柔和,温暖,照亮了每一个角落。
“亮了!亮了!”
老爹李大河激动得手都在抖,他赶紧跑到条案前,一把掀开了收音机上的红布。
插上电源,一拧开关。
“滋滋,大海航行靠舵手,”
激昂的歌声从收音机里传了出来,那是无比的清晰,无比的洪亮!
“哎呀!这不用电池就是好!这声音都大了!”
老头子乐得跟个孩子似的,在那儿摇头晃脑地跟着哼哼。
老妈王春花也是拿着针线笸箩,坐在灯底下。
“这灯真亮堂啊!以后晚上纳鞋底再也不费眼了!”
李云峰看着这一家人的笑脸,看着这明亮的灯光,心里头那叫一个舒坦。
这三块钱一个月的电费,花得值!真他娘的值!
不过,这村里头也不是家家户户都安了电灯。
大部分普通的社员家里,还是点着煤油灯。
倒不是李云峰不给他们安,也不是不给他们拉线。
线都拉到家门口了,只要想安,随时都能接进去。
但大家伙一打听这电费的价格,一个个都直嘬牙花子。
“一个月一块钱?这也太贵了吧!”
“一块钱都能买一斤多猪肉了!都能买好几斤盐了!”
“咱这煤油灯也不是不能用,一块钱能买多少煤油啊?能点半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