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李云峰家的大瓦房通了电,挂上了那明晃晃的白炽灯泡子,这李家大院就成了红旗生产队乃至十里八乡最热闹的景点。
天一擦黑,那大灯泡子一拉啪的一声,屋里屋外照得通亮跟白天似的。
村里那帮没事干的老少爷们,还有那些个稀罕热闹的大姑娘小媳妇,那是成群结队地往李云峰家里涌。
大家伙也不为别的,就为了沾沾这电的光看看这传说中不用油就能亮的灯到底是啥样。
“哎呀妈呀,这也太亮堂了!连地上的针都能找着!”
“可不是嘛,在这灯底下纳鞋底,那是一点都不费眼!”
老爹李大河那更是成了全场的焦点。
老头子穿着崭新的中山装,头发梳得油光锃亮,坐在堂屋正中间的太师椅上,跟个老太爷似的。
面前的条案上,摆着那台宝贝得不行的收音机。
以前那是舍不得电池,现在通了电,插头往那插座上一怼,那是一天响到晚!
“滋滋,
“穿林海,跨雪原,气冲霄汉!”
那激昂的唱腔从收音机里传出来,清楚得很,洪亮得很。
屋里屋外围满了人,一个个伸长了脖子听,听到精彩处,那是忍不住跟着拍大腿叫好。
“好!这杨子荣唱得真带劲!”
除了京剧,还有相声,还有那每天雷打不动的新闻联播。
大家伙围着这收音机,那是听得津津有味,仿佛通过这就那个小小的盒子,连接上了外面那个广阔的世界。
李云峰抱着闺女李锦禾,坐在一旁的沙发上,看着这一幕,嘴角挂着笑。
就在这时候,老爹摆弄收音机的手一滑,旋钮转到了一个陌生的频段。
“叽里呱啦,苏卡不列,乌拉!”
一阵听不懂的外国话传了出来,伴随着一阵阵激昂的音乐。
“哎呦?这是啥动静?咋听不懂呢?”
旁边的二组长张大脑袋挠了挠头,一脸的懵逼。
“这是毛熊那边的电台!”
娜塔莎正在给大家伙倒茶呢,一听这动静眼睛立马亮了,那是一种听到了乡音的激动。
“这是那边的歌曲,唱的是喀秋莎!”
“霍!这么神?连外国的动静都能收到?”
大家伙一听,更是觉得这收音机是个神物了,一个个眼神更加崇拜。
李云峰听着那略带杂音的俄语广播,思绪却不由自主地飘到了前世。
那时候他小时候在农村,家里头条件也一般,但那时候已经有了黑白电视机。
那会儿也不像后来有网络,全靠房顶上架着的那口大锅。
那时候也是这大冬天的,外头下着大雪,屋里头一群半大小子围着那十四寸的黑白电视。
只要把那天线的方向稍微往北边调一调,那是真能收到毛熊那边的台啊!
有时候半夜三更的,还能看到那种咳咳,那种让人脸红心跳、只能偷偷摸摸看的有颜色的电影。
那一幕幕大长腿,那一个个金发碧眼的大洋马,那是多少那个年代农村少年的启蒙啊!
想到这儿,李云峰忍不住看了一眼正在忙活的娜塔莎、索菲亚和安娜。
嘿嘿,现在不用看电视了,这真人就在身边,而且是想咋样就咋样,那不比电视上带劲多了?
“当家的,你笑啥呢?笑得那么坏?”
淑芬正好走过来,看见李云峰那嘴角那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忍不住掐了他一把。
“没啥,没啥,我想着以后咱们有钱了,高低得整台电视机回来!”
李云峰回过神来,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
“到时候让大家伙都能看看带人影的戏!”
“电视机?那玩意儿听说老贵了,得好几百呢,还要票!”
“怕啥!咱们红旗生产队现在差那点钱吗?等明年,咱们就安排上!”
这话一出,屋里头又是一阵欢呼。
大家伙对李云峰那是盲目的信任,既然书记说了有,那就肯定有!
这热闹的日子一天天过,转眼就到了腊月二十八。
俗话说,腊月二十八,把面发,打糕蒸馍贴花花。
但对于李云峰来说,这腊月二十八,那是最后一次进城“扫荡”的好日子。
虽然村里头现在啥也不缺,但过年嘛,总得有点仪式感,而且他空间里那堆积如山的物资,也得趁着这个节骨眼,给它变现一部分,换成更让人踏实的大黄鱼不是?
一大早,李云峰就把毛驴子、二愣子,还有那二十来个铁杆兄弟都给叫了起来。
“兄弟们!精神点!今天咱们是年前最后一趟活!”
“干完了这一票,回来咱们就踏踏实实过大年!”
“好嘞!峰哥您就吩咐吧!”
大家伙虽然还在猫冬,但这身子骨早就歇得有点发痒了,一听要进城,一个个跟打了鸡血似的。
二十一台拖拉机,再次在场院上集结。
这一次,车斗里装的东西,那叫一个丰盛,那叫一个吓人!
鸡、鸭、鹅,那是成笼成笼的装,每一只都肥得流油,那是养鸡场这一年精选出来的淘汰鸡和公鸡公鸭。
这玩意儿到了城里,那是硬通货,谁家过年不吃只鸡?
除了这些家禽,剩下的几辆车上,装的那才是真正的“王炸”!
一百头身长三米、浑身斑斓的大老虎!
一百头白白胖胖、收拾得干干净净的大肥猪!
那大肥猪不是野猪,是正儿八经的家猪!
以前李云峰还得留着家猪做种,或者是怕村里不够吃。
现在?
那养殖场里五千多头猪,那是猪满为患啊!
村里人想吃肉,直接拿工分去换,或者拿钱去买,现杀现吃,新鲜得很。
所以李云峰空间里攒的这些家猪,也没必要藏着掖着了,趁着过年这波行情,赶紧出了换钱才是正道!
“出发!”
随着李云峰一声令下,车队再次浩浩荡荡地开出了村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