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她在行啊!
“好啊,那我就给你念……账本吧!”
陆夭夭转身跑回床头,从枕头底下摸出一本厚厚的账册。
这是云裳庄这个月的流水,她还没来得及核对完。
既然他要听,那就让他听听金钱的声音,说不定能降火。
于是,寂静的深夜里,响起了陆夭夭清脆悦耳的读书声。
“三月初五,进购苏绣云锦五十匹,耗银三千两……”
“三月初六,售出流光锦成衣三件,入账八百两……”
“三月初七,张家小姐定做嫁衣一套,定金五百两……”
窗外,燕惊鸿听着这一串串枯燥乏味的数字,嘴角却忍不住微微上扬。
这丫头,还真是个小财迷。
这种时候,居然给他念账本。
不过,奇怪的是,随着她那毫无起伏的报账声,他体内的燥热竟然真的慢慢平息了一些。
仿佛那些数字变成了一股股清泉,浇灭了他心头的欲火。
“三月十五,给表哥林子昂买脑残片……哦不对,是买补品,耗银五十两。”
陆夭夭念到这里,忍不住夹带私货吐槽了一句。
“噗嗤。”
窗外传来一声低笑。
虽然很轻,但陆夭夭还是听到了。
“你笑什么?”
她有些恼羞成怒地拍了拍窗框。
“我这是在帮你转移注意力呢!严肃点!”
“好,严肃点。”
燕惊鸿的声音里带着明显的笑意,听起来轻松了不少。
“夫人持家有道,连表哥的脑疾都顾及到了,为夫甚是欣慰。”
“谁是你夫人!还没过门呢!”
陆夭夭红着脸啐了一口。
两人就这样隔着一扇窗户,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
从账本聊到京城的八卦,从云裳庄的新款聊到靖灵卫的案子。
夜风微凉,吹散了空气中的燥热。
不知过了多久,窗外的呼吸声终于变得平稳绵长。
“燕惊鸿?”
陆夭夭试探性地唤了一声。
没有回应。
“睡着了?”
她轻轻推开一条窗缝,借着月光往外看去。
只见燕惊鸿正靠坐在窗台下,双目紧闭,眉头舒展。
那张俊美无俦的脸上,潮红已经褪去,只剩下一片宁静的苍白。
即便是在睡梦中,他的手依然紧紧握着腰间的绣春刀,呈守护的姿态。
陆夭夭看着他,心里软得一塌糊涂。
这个男人啊。
平时看着冷冰冰的,像块捂不热的石头。
可一旦动了情,却比谁都炽热,比谁都克制。
他是真的把她放在心尖上,哪怕自己忍受烈火焚身的痛苦,也不愿越雷池半步。
“傻瓜。”
陆夭夭轻声骂了一句,眼眶却有些发热。
她转身拿了一件厚实的披风,小心翼翼地从窗户递出去,盖在他身上。
“晚安,我的指挥使大人。”
她趴在窗台上,看着他的睡颜,嘴角勾起一抹甜蜜的弧度。
这一夜,虽然燥热难耐。
却也是她来到这个世界后,感到最安心的一夜。
因为窗外有他。
哪怕是隔着一扇窗,两颗心却从未如此贴近过。
……
第二天清晨,第一缕阳光洒进院子。
陆夭夭推开窗户,窗台下早已空无一人。
只有那件披风被叠得整整齐齐,放在窗台上。
披风上面,压着一支带着露水的红梅。
娇艳欲滴,暗香浮动。
陆夭夭拿起那支红梅,放在鼻尖嗅了嗅。
“算你跑得快。”
她笑着将红梅插进花瓶里,心情好得像是要飞起来。
“小姐,您醒啦?”
春喜端着洗脸水走进来,看到自家小姐对着一朵花傻笑,不由得有些纳闷。
“今儿个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小姐起这么早?”
“心情好,自然就醒得早。”
陆夭夭伸了个懒腰,正准备洗漱。
突然,前院传来一阵嘈杂的脚步声。
紧接着,管家气喘吁吁地跑了过来。
“县主!县主!宫里来人了!”
“说是陛下急召县主入宫!”
陆夭夭动作一顿,脸上的笑容收敛了几分。
皇帝急召?
准没好事。
那个老皇帝,自从上次丹炉爆炸后,消停了一段时间。
现在估计是伤疤好了忘了疼,又要开始作妖了。
“知道了。”
陆夭夭淡定地擦了擦脸,眼中闪过一丝狡黠的光芒。
“既然陛下想见我这个福星。”
“那我就进宫,好好给他送点福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