厂里那场由他亲手点燃,却被何雨柱用一封“遗书”彻底搅翻的风波,最终以这样一种近乎荒诞的方式草草收场。对于许大茂来说,这非但不是解脱,反而是一种更深层次、更令人窒息的折磨。
他失败了。彻头彻尾地失败了。
他精心策划的“海Y关系”毒计,不仅没能伤到何雨柱一根汗毛,反而成了何雨柱用来反击、用来博取同情、用来将他许大茂钉在耻辱柱上的最有力武器!
那封贴在厂门口的“遗书”,每一个字都像烧红的烙铁,烫在他的脸上,烙在他的心里。里面关于他勾搭女青年、贪污受贿的“祝福”,如今已成了全厂公开的秘密和笑柄!
他现在走在厂里,能清晰地感受到周围人投来的目光——不再是以前那种对放映员的些许羡慕或巴结,而是毫不掩饰的鄙夷、嘲讽,甚至还有一丝怜悯?他感觉自己像个被扒光了衣服游街的罪犯,无处遁形。
刘海中现在看见他,就像看见一坨臭狗屎,远远就绕道走,生怕被他牵连。偶尔不得已碰面,也是恶狠狠地瞪他一眼,从牙缝里挤出一句“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东西!”,把所有的责任和怨气都撒在他头上。
易中海?更是把他当成了瘟疫源头。
就连他手底下那几个临时巴结他的纠察队员,现在也对他阳奉阴违,指挥起来远不如以前顺畅。
真正的众叛亲离!
而这一切,都是拜何雨柱所赐!那个他以为已经可以随意拿捏的“疯子”!
更让许大茂感到恐惧的是,何雨柱的报复还远未结束。那封“遗书”最后那句“做鬼也不会放过那些害我的人!我会天天晚上去找他们‘谈心’!”,像一句恶毒的诅咒,日夜在他耳边回荡。
他现在晚上根本睡不着觉,一闭上眼,就是何雨柱口吐白沫、眼神涣散地指着他说“黄皮子偷鸡”的样子,或者是何雨柱满脸是血、狞笑着来找他“谈心”的恐怖场景。他变得神经质,屋里稍微有点响动就能把他吓一跳,夜里不敢关灯,甚至不敢一个人上厕所。
他对何雨柱的恨意,已经深入骨髓,但与之相伴的,是一种更强烈的、几乎要将他吞噬的恐惧!他发现自己完全看不透何雨柱了。这个人,能打,能骂,能厨艺,能认识大领导,能“疯”得恰到好处,还能用“自杀”这种同归于尽的方式反击!他到底还有什么做不出来的?
许大茂第一次真切地感觉到,自己可能真的惹到了一个不该惹的、极度危险的怪物。这个怪物现在戴着“疯子”的面具,行事毫无顾忌,你根本不知道他下一次会从哪个角度、用什么匪夷所思的方式扑上来咬你一口!
他现在最后悔的,就是去写那封该死的匿名信!如果不是那封信,何雨柱或许还会继续安安分分地当他的“疯子”,自己也不会落到如今这步田地!
可惜,世上没有后悔药。
这天晚上,许大茂又一次从噩梦中惊醒,浑身冷汗淋漓。他梦到何雨柱变成了真正的厉鬼,掐着他的脖子,质问他为什么污蔑他是“T务”。他大口喘着气,看着身边因为“怀孕”而睡得昏沉的秦京茹,再看看这个冰冷、压抑的家,一股巨大的绝望和恐惧淹没了他。
他完了。他的名声完了,在厂里前途完了(得罪了李副厂长,又闹出这么大丑闻),甚至可能连这个家也快保不住了(秦京茹的肚子始终是他心里的一根刺)。
而造成这一切的,就是何雨柱!
“何雨柱……傻柱……你不得好死!你等着!你给老子等着!”许大茂蜷缩在床头,牙齿咬得咯咯作响,用只有自己能听到的声音,发出最恶毒的诅咒,但那声音里,却带着无法掩饰的颤抖和虚弱。
他的失败,是彻底的。他的恐惧,是真实的。
而他知道,那个带给他失败和恐惧的源头,此刻正安然地待在隔壁不远的那间小屋里,或许正在酣睡,或许正在谋划着下一次,更凌厉的打击。
这种明知敌人就在眼前,自己却无能为力、只能被动等待审判的感觉,比任何直接的惩罚都更令人煎熬。
许大茂的失败,不仅仅是计划的破产,更是信心和胆气的彻底崩溃。他就像一条被抽走了脊梁骨的癞皮狗,只能躲在暗处,舔舐着伤口,用最恶毒的语言咒骂,却再也无力发起任何有效的攻击。
他被何雨柱,用最“疯”的方式,彻底打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