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百万?”
饶是有了心理准备,在座的各级主官、参谋部及后勤司的头头脑脑们,还是倒吸了一口冷气。
后勤司的周强脸皱得像颗苦瓜,直接拍着大腿嚷开了:“三百万!我的老天爷!咱们库里能动用的现银,把犄角旮旯都扫干净了,满打满算不到一百二十万!
这还得留着支付各地厂矿的物料钱、工人的薪饷!
这三百万要命啊!”
“可不是嘛!”
兵务司的人也急了,“这还只是成立的花销!
往后每个月,这十七个旅的日常饷银、伙食、弹药消耗,又是个天文数字!
咱们之前八个旅,已经感觉银子像水一样往外淌,翻了一倍还多,这、这如何撑得住?”
议事厅里顿时一片嘈杂。
刚才还因扩编而意气风发的旅长师长们,此刻也面面相觑,脸上兴奋的红光褪去,换上了担忧和凝重。
他们带兵打仗是好手,可这金山银海的钱粮事,却非所长。
“能不能先欠着饷?”有人试探着问。
“绝不可行!”
王显立刻否定,“破虏军根基在于官兵用命,若欠饷,军心顷刻瓦解!比打败仗更可怕!”
“那加税?”
有人小声提议,但立刻被更多人用眼神否决。
关外之所以民心归附,正是因为税赋远轻于关内,加税无异于自毁长城。
“向关内富商借贷?”
“谁肯借?现在上上下下正盯着咱们呢!很容易坏了名声。再说,这窟窿太大了!”
“缩减编制?先成立十二个旅?”
“不行!编制已定,关乎全局部署,岂能朝令夕改?”
争论声此起彼伏,却始终绕不开那个巨大的资金窟窿。
空气仿佛都因为这笔巨款而变得粘稠,让人喘不过气。
所有人的目光,最终都投向了主位上一直沉默不语的墨白。
墨白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发出笃笃的轻响,脸上看不出什么表情。
等议论声稍稍平息,他才缓缓开口:
“都慌什么?
没钱,就去弄钱。天塌不下来。”
他看向王显:“老王,咱们家底虽然薄,但也不是一点腾挪的余地都没有。
你立刻带人,把咱们控制的官有荒地、山林、矿山,还有这次从朝廷手里抢过来的那些关外皇庄、旗田,全面清丈、估价。”
王显眼睛微微一亮:“首长的意思是发卖官产?”
“不全是。”
墨白摇头,“一部分质地好的,可以作为抵押,向咱们的奉天银行借贷,先把架子搭起来,钱在内部循环。
一部分偏远、零散的,公开招标,允许民间资本参与开发,我们收税、分红。
还有商务司,咱们关外特产的药材、皮毛、大豆,以后尽量统购统销,减少中间商盘剥,利润要留在咱们自己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