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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八章 沸腾(1 / 2)

看到只有杜晋在这里接她,杜蘅心里就一沉。她快步走进棚子里,不顾其他人的阻拦,棚子里只剩下了几个人,当初那个令她印象深刻的妖冶女人也躺在那。

所有的人半闭着眼,女人气息微弱,脸色苍白,听到脚步声,不过微微动了动睫毛,却像是耗费了许多力气一样,不愿意睁眼转头看一眼。

杜蘅捂住了嘴,迈步走到她身边,身下的干草已经和淤泥混在了一起,杜蘅伸出手覆在她额头上。烫手的高温。这个女人还很年轻,并不识其中染了病最厉害的哪一个,她用尽全身的力气靠在甘草坨上,他们怕这些病人传染,就把他们关在了一处,身后就是一些白布,死了马上就回抬走。

杜蘅手指颤了颤,停在空气里。女人不知道是不是感受到了什么,在这时抬起了眼。

四目相对,女人颜色浅淡的眼瞳被烧得通红,她自嘲的勾了勾嘴角,像是在嘲弄命运的不公,她身上如同被火灼烧一样难受。

杜晋追了过来,跟在在她身后说道:“大夫们都说这病目前无解,想要扛过去,只能凭人的自己的命。现下有的人已经断断续续发了十几天的高热,有时候温度会降些,有时候又升高,一直不好。如果烧能退,再处理好伤口不感染,病自然会好转。只是这烧,太难退了,这病前两日就陆陆续续来了,我已经试过好多种办法,都没能起到太大成效。”

“我知道了。”杜蘅甩了甩手,走出了棚子,外面围着的官兵见她出来都纷纷向后退了退,生怕沾染到什么。杜蘅自己穿的也是十分严实,又有下人端着一盆水过来,水是滚烫的,好像这样就能杀死这病。

杜蘅把手泡到里面,几乎快要烫下一层皮来,一双纤纤玉手被烫的又红又退了皮,还在手腕起了两个水泡。那面排队的人还有许多,仅仅凭这几个大夫,就是有了转机,也救不了这么多人。棚子里又发出了一声惨叫,一个身上的白衣写着十一的老人被抬了出来。

相较于女人和男子,老人的身体素质要更差一些,也更容易被病侵害,两个官兵又在脸上带了几个面巾就过去换他的架子,全被白布蒙住,从头到脚,生前不干净,反而到了死做了一回干净人。有流民唉声叹气地对其指指点点。

阿丽嫂也被架着哭天喊地地丢进棚子里,她的手脚都被钳制着,放声大哭“我不去,我不去,我不和这些要死的人待在一起,和她们待在一处只有死路一条,我还有孩子,我不能死啊。”她哭的悲怆,众人无言,这些日子断断续续已经死了许多人,她的话在众人耳朵里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实。

女人见阿丽嫂也被丢进来,讽刺一笑,她把头发别到耳后,露出脏兮兮的脸“阿拉,阿丽嫂,火气这么大做什么,这里可没人会疼惜你,大家都想着自己保命呢。”女人的声音像是灌了沙子,偏偏她捏着嗓子说话,让人有些想要发笑。

阿丽嫂不知道说了什么一句骂人的话,看女人气定神闲,让她本就野火烤着的心更加火大“你,说不定这病就是你带来的,就是你,小杂种,不干净的女人,就是你整天不三不四的,才害我们大家到这般地步。”

女人不是很在意,她的五脏六腑好像揪在一起一般疼,褐色的眼底深深向下凹陷“是呀,等我好了,我就去找你男人,看看他的是不是软哒。”女人操着一口方言,说的气势却不输给阿丽嫂,谁不知道阿丽嫂的丈夫就是跟着花楼的女人跑了路,偏偏女人张口闭口拿这个说事。阿丽嫂刚要上前给她点教训,却见女人捂着肚子,蜷缩成一小团,从草垛上滚了下来,浑身颤抖着,还翻着白眼。

阿丽嫂被这情形吓了一跳,她是气恨女人揭他的短,叫她难看,又妒忌她就是到了这儿都有男人肯照应,却从没想叫她死啊,她疯狂地拍打着木门对外面叫嚷“来人啊,来人啊,这有人要不行了,快来个大夫看看啊。”

杜蘅一直带着北边的春生大夫,他在京城中举目无亲,被杜蘅看中了医术,就在杜府中当差,他提着药箱,有些笨拙地像这边跑了两步,他抬起女人的头,用银针在女人的脖颈上一扎,看女人还是没什么反应,银针继续往里入,女人的脖颈冒出了些黑血来,药箱里还有一把短短的匕首,他用匕首顺着女人的脚踝割开一个口子,鲜血汩汩而出,阿丽嫂在一旁目瞪口呆。

他瞥了一眼,见女人不再挣扎,不知道用什么给女人抹了抹,又拿出一个瘦果黑色,条形,略扁,具棱,上部具稀疏瘤状突起及刚毛的小草,用手指碾碎,敷在了女人的脖颈处,女人发出些舒服的喟叹。其他人见有些效果,纷纷叫嚷着“大夫救救我们把,我们也疼啊,大夫救救我们吧,我们也不想死啊。”

杜蘅看他出来,棚里已经没了声音,不由问道:“你刚才用的是什么药?你可见过这种病?有没有什么医治的方法?”

“回姑娘。”春生跟着府中的人叫她一声姑娘,杜家对下人慷慨,赏钱也多,他也算是心悦诚服“刚才是一些鬼针草,多是从北边带过来的,不过有些清热解毒的功效,要想根治,仅依靠这草是万万不能,这病来的迅猛,是奴才才疏学浅,竟然也没看出来是什么病。”

“能够阻遏也是好的,还劳烦您把方子告诉治的法子。”杜蘅对行医的人多事秉持一份尊崇之心,无关地位高低,拼的是仁德之心。

那边的姚颂与苏子衍已经支起了大锅,锅里放了些红参的细须,有个身强体壮的屠夫拿着大勺子在锅里搅动,火也烧的旺,一股黑烟直冲云霄。

“鲜鬼针全草二两,酌加水,煎成半碗,温服,渣捣烂涂贴伤口,日如法两次。在以百合着水煎之,每日一次。”杜晋默念着春生给的药方,他对这个大夫本就不是很信任,眼下没人敢去揽这个活,也只能死马当做活马医了。

城门旁有一直等候着的小太监,他日日来此,就是为了在药草不够之时,回禀皇上,杜晋向皇帝要了百斤鬼针子草,这草并不名贵,小太监惶恐地趴在马背上,闭上眼,心一横,狠狠抽了马屁股,马匹向皇宫的方向跑去,他紧抱着马脖,不敢睁眼。

城边已经是一片狼藉,没穿着衣服的孩子身上都是灰,杜蘅看着四周,有些深深地无力感,她的世界天旋地转,眼前一黑,只能听见杜晋的呼唤,眼前也有重重叠叠的人影子。

“姑娘这是心衰力竭地症状,姑娘本就体虚体寒,多日的操劳一直让姑娘紧绷着思绪,这才急火攻心,倒了下来。我开一副药剂,让姑娘静养,多喝几日才能有所缓解。”春生在药方上极速的写着,杜晋抓紧杜蘅的手,有些心酸。

他的阿姊一直都在奔波,一直都在操劳,从来没有停下过。

甚至他对父亲母亲这两个角色都有些模糊,只有杜蘅在他的生命里占据了大半,鲜活地活着。教他习文习武,又带着他在巷子深处走动,幼时候最多的就是杜蘅的背影。

外头风声呜呜,杜蘅一整夜不能安枕,起来气色便不大好。手指微微有了些动弹,杜蘅看到杜晋伏在自己的身旁,刚刚撑起上半身,杜晋就突然惊醒。绿鹊捧了一碗花生桂圆莲子羹进来,她恭恭敬敬奉在杜蘅跟前。

杜晋看着杜蘅苍白的神色有些担忧,她的嘴唇已经有些干裂了,还是杜蘅先开口“我怎么在这儿,苏大人与杜大人呢。”花生桂圆莲子羹一勺接着一勺地被舀起来,都是一些滋补的东西,羹中又放了一些冰糖,喝起起来香甜而又不失清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