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章 宁国公主寿诞(2 / 2)

大厅内,李景隆与福生、吴杰三人围坐在一张八仙桌旁,桌上早已摆满了丰盛的菜肴。

肥美的清蒸鲈鱼、香气扑鼻的酱肘子、鲜嫩可口的炒时蔬。

还有一壶.温热的淮安米酒,酒香醇厚。

“这淮安的物价,倒是比泷州便宜不少。”吴杰拿起筷子,夹了一块鲈鱼送入口中,鲜嫩的滋味让他不由得眼前一亮,随口说道。

李景隆微微颔首,浅酌了一口米酒,清冽甘甜的滋味在舌尖蔓延开来。

由于有数十名人贩要看守,所以五百精兵全都驻扎在驿站外,只有他们三个住了进来。

到了淮安,其实就算是已经到了京都差不多了。

距离京都,不到两日路程,如果不是有要犯押送,一日便可快马加鞭抵达。

就在这时,邻桌的几名男子低声议论起来,他们的声音不大,却恰好能传入李景隆三人耳中。

“听说了吗?明日便是宁国公主的寿诞,这次要大办特办呢!”一名身着青色长衫的男子说道,语气中带着几分艳羡。

“那是自然!宁国公主乃是太祖皇帝的爱女,身份尊贵无比,又是皇亲国戚。”

“何况她的驸马梅总兵官,这一年多以来奉旨镇守淮安,鞠躬尽瘁,深得朝廷器重,这场寿宴自然要办得风风光光。”

另一名面色黝黑的汉子接话道,言语间满是敬佩。

“可不是嘛!听说京都那边都有不少官员特意赶来祝贺,咱们淮安地界的大小官员,更是巴不得能到场沾沾喜气。”

第三人抚掌笑道,眼中满是向往,“真羡慕那些有资格参加寿宴的大人物,要是咱们明日也能去讨口寿酒喝,那可就美滋滋了。”

四人看起来风尘仆仆,腰间皆配着制式腰牌,像是外出执行公务的公差。

谈起宁国公主的寿诞,一个个眉飞色舞,脸上满是憧憬,连面前的酒菜都仿佛失了滋味。

他们的议论声不大,却字字清晰地落入李景隆耳中。

李景隆闻言,不由得挑了挑眉,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

梅殷这个名字在他心中激起了一丝波澜。

不仅为人正直,而且文武双全。

当年太祖皇帝临终前,曾将皇太孙朱允炆托付给梅殷,让他辅佐新君,可见其在太祖心中的分量。

李景隆一直对梅殷颇为欣赏,甚至曾有过拉拢之意。

只是他深知,梅殷对太祖忠心耿耿,又受先帝托孤之重,想要将他从朱允炆阵营拉拢过来,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不过,若是能借着这次宁国公主寿诞的机会,与梅殷见上一面,或许能从他口中打探到一些关于孝康皇帝朱标临死前的细节。

梅殷身为皇亲国戚,又曾是太祖倚重之人,想必对宫中之事知晓不少。

若是能从中找到蛛丝马迹,对他调查朱标之死,无疑会大有裨益。

想到这里,李景隆心中已然有了决断。

他放下手中的酒杯,一边夹起一块酱肘子慢慢咀嚼,一边淡淡地说道:“返京之行延后两日,明日一早,随我前往淮安城。”

“王爷,您的意思是?”吴杰闻言,不由得愣住了,放下手中的筷子,满脸疑惑地看向李景隆。

他实在不解,为何好端端的要推迟返京,还要特意前往淮安城。

福生也抬了抬眼,目光落在李景隆身上,虽未言语,眼中却也带着一丝探寻。

“去参加宁国公主的寿诞。”李景隆轻描淡写地回了一句,语气平淡。

然而,他的心中已经开始盘算起来,该准备一份什么样的礼物才合适。

既然决定要去,自然不能空着手登门。

何况他此次乃是不请自到,礼物若是太过寒酸,不仅有失他的身份,也显得不够尊重宁国公主与梅殷。

可他如今正在返京途中,身边并未携带太过贵重的物件。

想要准备一份既体面又合心意的礼物,倒是需要好好花些心思。

听到李景隆的决定,福生和吴杰皆是一愣,脸上露出些许意外之色。

不过,二人深知李景隆向来心思缜密,所作决定必有其深意,因此谁也不敢多问,更不敢质疑。

“属下遵令。”福生率先躬身应道,神色依旧恭敬沉稳。

吴杰也反应过来,连忙起身行礼:“末将遵命!”

李景隆微微点头,没有再多说什么,继续低头享用桌上的菜肴。

只是他的眼神中,多了几分思索与期待。

驿站大厅内,炭火依旧噼啪作响,酒香与菜香交织在一起。

邻桌的几名公差还在兴致勃勃地谈论着寿宴的盛况,丝毫没有察觉,他们的闲聊,已经改变了一位王爷的行程,也悄然影响了一场皇权变革。

...

天刚破晓,淮安城便已苏醒。

晨光穿透薄雾,洒在青石板路上,映出梅府门前熙攘的人影。

朱红大门两侧,悬挂着鎏金宫灯,灯笼上“寿”字熠熠生辉。

门前石阶被打扫得一尘不染,两侧摆满了各色鲜花,空气中弥漫着馥郁的芬芳。

府内府外张灯结彩,红绸缠绕着廊柱,彩幔随风轻扬,处处透着节日的喜庆。

往来宾客身着绫罗绸缎,或乘车马,或步行而来,皆是面带笑容,拱手寒暄。

就连淮安城的百姓们也跟着热闹起来,家家户户门前挂起红灯笼,街头巷尾传来阵阵锣鼓声与欢笑声。

男女老少脸上都洋溢着喜悦,自发为宁国公主祝贺生辰。

这般盛况,足以见得宁国公主与驸马梅殷在淮安百姓心中的分量。

宁国公主身为太祖皇帝朱元璋的爱女,性情温婉,体恤民情。

驸马梅殷更是文武双全,深得民心。

自朱棣起兵靖难,梅殷奉旨担任淮安总兵官,镇守这座京都门户以来,不过一年光景,他便政绩斐然。

整顿吏治、安抚百姓、加固城防,将淮安治理得井井有条。

风头早已盖过了当地三司的父母官,百姓们感念他的恩德,自然对这场寿宴格外上心。

正当府门前人声鼎沸、热闹非凡之际,一辆青布马车缓缓驶来,不疾不徐地停在了梅府门外的石阶下。

这辆马车极为普通,车身没有任何纹饰。

拉车的马匹也只是寻常驽马,与周围络绎不绝的华丽车马相比,显得格格不入。

因此,围观的百姓、进出的宾客以及府上下人,都未曾过多在意这辆不起眼的马车。

马车停稳后,车帘被一只骨节分明的手轻轻掀开,一名身着月白长衫的青年缓缓走下马车。

他身姿挺拔,面容俊朗,眉宇间带着几分温润的笑意。

只是那双深邃的眼眸中,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锐利。

青年仰头望了一眼梅府大门上方“梅府”二字的烫金牌匾,嘴角的笑意愈发明显,随后稳步走下马车。

他左手捧着一只小巧精致的竹编花篮,篮中盛放着几株野生素心兰。

兰花叶片青翠欲滴,花瓣洁白素雅,透着一股高洁之气。

一阵秋风吹过,淡淡的兰花香随风飘散,清冽雅致,在喧闹的环境中显得格外动人。

车夫打扮的男子恭敬地候在马车旁,他身着灰布短打,身形健硕。

背上背着一根用灰布紧紧包裹的长形物件,看不清内里究竟是棍棒还是其他兵器。

只透着一股沉稳的气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