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浩然谦和地笑了笑:“黄捕头客气了,既是东道主,那便由你来安排吧,我等客随主便。”
静心禅师双手合十,补充道:“阿弥陀佛,贫僧食素,劳烦黄捕头多点几样素斋即可。”
“好嘞!没问题!”黄捕头爽朗地应下,他拿起菜单,对一旁侍立的伙计熟练地点了起来。
“咱们的招牌菜龙穿虎肚、八宝葫芦鸭都来一份!再来个清蒸玉鲈……对了,给这位禅师上你们最拿手的上汤白玉、罗汉斋和翡翠碧波羹,素菜务必做得精致些!可不能怠慢了贵客!”
点完菜,黄捕头又问道:“几位仙师可饮酒?”
静心禅师摇头道:“贫僧就不沾酒了。”
“下官身在任上,公务期间,也需戒酒。”黄捕头道。
李浩然见状,便笑道:“既然如此,我们便以茶代酒,摘星楼的‘云顶仙毫’乃是一绝,不如就尝尝此茶。”
“好!李先生果然是雅人!”黄捕头抚掌赞道,“那就上最好的云顶仙毫!”
很快,茶水和一道道色香味俱全的佳肴便如流水般端了上来。
那云顶仙毫确实不凡,茶汤清亮,入口甘醇,一股清雅的香气在唇齿间弥漫开来,令人心旷神怡。
黄捕头端起茶杯,站起身来,郑重地说道:“这第一杯茶,我代表郡守府,敬各位仙师!若非有你们,我永安郡不知还要被祸害多久!我先干为敬!”
说罢,他将杯中茶水一饮而尽。
众人也举杯回敬,气氛顿时热络起来。
“不瞒各位仙师,”黄捕头放下茶杯,感慨道,“这摘星楼的菜肴,虽说不是修士们用的灵食,但这里的厨子,那手艺可是御厨级别的,滋味绝对是一流!”
众人尝了几口,确实如他所言,菜品无论是火候还是调味,都堪称登峰造极,凡俗间的美味,亦有其动人之处。
吃席之间,众人也攀谈起来。
黄捕头对李浩然这位儒家翘楚的经历最为好奇,他问道:“李先生年纪轻轻,便有如此学识与修为,想必是游历过不少地方吧?不知您走过我大魏几座郡府了?”
李浩然放下筷子,“说来惭愧,在下出门游学不过两年,算上这永安郡,也才走了三座郡府而已。”
他望着窗外的繁华景象,眼中带着一丝向往与深思。
“我大魏国祚绵长,疆域辽阔,以九州三十六郡一百零八县为制。在下的目标,便是在而立之年,能走遍魏国三州之地,读万卷书,亦行万里路,方不负此生所学。”
静心禅师闻言,捻动着佛珠,问道:“李施主游历三郡,不知对这世间有何印象?”
李浩然沉吟片刻,神色变得有些凝重,他缓缓吐出八个字:“宗门林立,民生维艰。”
这八个字,仿佛带着千钧之重,让雅间内的气氛都为之一沉。
李浩然叹了口气,继续说道。
“我所见之处,仙门高高在上,坐拥洞天福地,招收弟子,看的是灵根,是天赋,而山下的凡俗世间,百姓却常年为生计所困。
风调雨顺时尚可温饱,一旦遇上天灾人祸,或是被邪祟侵扰,便流离失所,苦不堪言。宗门偶尔会派弟子下山历练,但终究是杯水车薪,无法从根本上解决问题。”
静心禅师闻言,脸上露出悲悯之色,他双手合十,低声念了句佛号。
“阿弥陀佛,李施主所言,贫僧亦深有同感,贫僧自下山游历以来,也见过了太多生老病死,怨憎会,爱别离,求不得之苦。百姓困苦,根源在于贪嗔痴三毒,唯有佛心度之,以无上佛法,化解其心中执念,方能得大自在,大解脱。”
他的话语中,充满了佛门的慈悲与出世的智慧。
一直沉默的林清雪,此刻却忽然开口,她那清冷的目光落在李浩然身上,问道:“李兄,既然如此,你可有什么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