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
“速去夺取晋人船只,不然杀汝全家!”
骑兵挥舞马槊,胡乱砍杀。
一时惨叫连声,数不清的人倒在血泊当中。
“梆梆梆!”
船上一阵梆子响。
密密麻麻的箭矢抛射而去,鲜卑骑兵身上,叮当直响,甚至刮擦出火花,只有从叶甲的缝隙射入,才能造成伤害。
“趴下!
“速速趴下!”
“我们要放箭了!”
船上大喊。
有机伶的,两眼一闭,趴了下来。
至于会不会被踩踏而死,除了听天由命,还能再拉身边人趴下。
于是,一拉一片,场中的人群如同稻草倒伏,相继趴在地上。
只有个别还站着。
一枚枚箭矢而出,夹杂着弩矢!
“啊!”
“咴咴!”
人马相继中箭。
马匹吃痛,蹶着蹄子乱跑乱蹦,把背上的骑士颠下来,有的摔的七晕八素,有的直接被踩踏而亡。
也有的被射落马下。
弓箭平射,基本上两石以上的硬弓,以破甲箭可在中远距离破甲。
破甲箭头与普通箭头不同,呈细锥形或三棱形,但创面较小,不是命中要害,很难直接射死。
鲜卑人被激怒了,高呼酣战,策马疾驰而来,并向前射出一枚枚箭矢。
自打参合陂大胜之后,拓跋氏近乎于战无不胜,周边弱小部族不是臣服,就是被剿杀,养成了骄狂的心气。
马匹踏着趴伏人群的背脊奔驰而过,很多人被踏的脊骨粉碎,内脏碎块夹杂着鲜血喷了出来。
这时候,完全是听天由命。
双方箭矢交错而过,一排排的鲜卑骑兵中箭倒地,割鹿军中,也是伤亡陡增。
转眼间,骑兵前锋冲进了河床,距离船队只剩十余步,于是挂起角弓,取出马槊准备冲杀。
“掷!”
伴着呼喝,船队中梆子声大作。
一枚枚硫酸手雷掷了出去。
砸在人和马匹身上,立刻炸开,粘稠的酸液,沿着叶甲缝隙溅入皮肤。
本来炎炎夏日,挥汗如雨,叶甲内满是汗水,沾上硫酸之后,释放出高温高热,这非人力所能抵抗,顿时剧痛难当,人嘶马鸣交织在一起,甲片缝隙,则向外喷射出滚滚酸性白烟。
“再掷,不要停!”
硫酸手雷继续掷出。
地面覆盖了一层酸液,有血水沾上,立刻释放出巨大的热量,未死透的人和马匹在酸液中翻滚着挣扎,仿如人间地狱。
“咴咴!”
后面的骑士见这惨相,紧急勒马,不敢再往前冲了。
“娘的,和索头拼了!”
“杀!”
骑兵失去速度,只会沦为宰杀对象。
刚刚还趴在地面的人群,目睹自己的乡邻亲朋被活活踩死,无不愤怒的跃起身来,有拽腿的,有拉缰的,更多的是拿简易长矛狠狠刺击。
驰骋北国,纵横无敌的拓跋氏精骑被他们眼里最为卑微的汉奴拽下马杀死,心里的憋屈向谁诉说?
“出了何事?”
拓跋遵面色大变,就要带队上前。
尚书左丞贾彝忙拉住马缰,劝道:“敌形势不明,大王身负陛下与社稷重任,勿要轻身犯险!”
“滚开,死的是我拓跋健儿,又非汝汉奴,汝自是不急!”
拓跋遵大怒,当头一鞭抽下。
“啪!”
一道血痕自贾彝面颊浮现。
此人曾被慕容垂用为骠骑大将军、辽西王慕容农记室参军,拓跋珪得闻贾彝贤名,常遣使向慕容垂讨要。
慕容垂没那么傻,更加厚待贾彝,升为骠骑长史、昌黎太守。
后于参合陂之战中,贾彝被擒,遂改仕拓跋,被任为尚书左丞,加给事中,与和跋镇邺城。
今次,便是因邺城粮尽,从拓跋遵南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