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瓶姊姊!”
这时,薛兔儿和薛燕儿跑了进来。
“什么事?”
薛银瓶敛了眸中艳光,悄无声息的松开了王愔之的手,澹澹问道。
薛兔儿嚷嚷道:“哎呀,披了一天的甲,身上难受死啦,我们屋里烧了温水,就是来找姊姊去我们那里沐浴呢。”
“噗嗤!”
薛银瓶掩嘴轻笑。
“怎么了?”
薛兔儿瞥了眼王愔之。
“郎君,我们把银瓶群姊姊带走了啊!”
薛燕儿则是一把拽住薛银瓶,拉着就走。
王愔之暗暗摇头,要说心里不骂娘是不可能的,俩丫头没一点眼力啊,甚至他怀疑,是故意的。
果然,有隐约的交谈声传来。
“还好,早来一步!”
“银瓶姊姊,你可不能随随便便地和郎君睡啊,最起码得给个名份,对吧,要不然成什么了?”
“胡吣!”
交谈声渐渐远去,王愔之哑然失笑。
薛银瓶是良家女,总得有个名份。
随即自己打了井水,冲洗了番。
吃过饭后,继续编写算术,从加减乘除到四则运算。
不觉中,夜色深了。
洗浴一新的薛银瓶步入屋中,在身边坐下,略一迟疑,咬牙道:“你莫要埋怨燕儿和兔儿,她们……也是好心。”
“王愔之笑道:“我的心胸没那么狭窄,让她们放一万个心,不过我丑话说在前面,要是再有下次,可别怨我为她们安排婚事。”
“嗯!”
薛银瓶嘴角带上了一丝笑意,又轻声道:“郎君还想要么?”
“哦?”
王愔之搁下笔,转头看去。
讲真,薛银瓶挺符合他的审美,不仅仅是身材容貌,还有衣着打扮。
这时代的女性,喜欢戴蔽髻,是一种假髻,在头发里面塞东西,把发髻扎的高高的。
他看着很不顺眼,作为现代人,更喜欢披肩秀发,长发及腰。
薛银瓶恰好卡在了他的审美上,因着要骑马上阵,没法把头发做成复杂的造型,平时只简单的盘一盘,类似于丸子头。
而洗浴过后,则是披在肩上,仅以一根绸带扎起来。
此刻,便是一袭轻薄透气的葛衣,秀发半披在肩头,如瀑布般,垂到腰际,脸颊红扑扑的,阵阵浴后的清香扑面而来。
王愔之就觉得,心灵深处最柔软的地方,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触碰了下。
薛银瓶却是道:“我们这样……挺对不住月镜妹妹的,就好象,我抢走了她最珍贵的东西。”
王愔之悚然一惊!
好久没见到谢月镜,他发现,居然不太想念了。
难道我自带渣男体质?
王愔之扪心自问。
但很快就暗暗摇头。
归根结底,谢月镜是他继承原主而来,并非他真心喜爱的女子,只因着与他不离不弃,感激的成份居多。
而薛银瓶不同,是他自主结识的女性,模样身段不消多说,主要是独立,自强,带有某种现代职场女强人的特征,又有古代女性的柔顺美,两种气质集于一身,很是吸引他。
薛银瓶柔声道:“郎君也在犹豫吧,月镜妹妹与你自患难中走来,千万莫要负了她,待你想好了怎么解决,再来找我吧。”
说着,就抱了抱王愔之,拿鼻尖轻轻蹭着王愔之的面孔,好一会,才起身离去。
哎!
美人恩重啊!
王愔之怅然若失。
……
次日!
俘虏大体分派好了,山阴各家士族截流了近五千人,确实是山阴和上虞户籍,或者原属于各家的僮仆部曲。
王愔之没有理由强留。
不过他得了一万四千人,啃下了最大的一块肉。
这时代,人口+土地,就是实打实的财富。
王愔之与山阴士族的争夺,就是围绕着人口土地,我有人有地,就是有粮有枪,权势自来,威仪自足。
冼砚在与俚人中的中高层商议之后,也决定投效于他。
暂时不会整编俚人,他需要观察,总结出适合俚人的技战法。
并且须考虑俚人渠帅的态度。
俚人的人身依附状况,远远强于士族豪强的部曲僮仆,需要找准切入点,慢慢来。
刘备曾有一支无当飞军,以蜀中僚人为主体,王愔之在和俚人讲了无当飞军的渊源之后,将俚人部队命名为无当营。
还别说,诸葛武候在俚僚中威名赫赫,俚人均是欢欣雀跃,表示不辱无当威名。
这倒是个意外之喜。
而那五千多女子,王愔之一个也没留给山阴士族。
当天,谢道韫就收到了王愔之的信,两夫妻深以为然,谢道韫亲自修书,命快马送予谢琰。
又过了一天,王愔之亲领骑兵,以及部分僚属去往山阴,其余人马水陆并进,女子乘船,其中有男女各千人分派到顾氏庄园,补充人手,余众开往钱塘。
骑队沿着曹娥江奔行,不远处,山峦起伏,间中夹杂着一处处残垣断壁,有过烟熏火缭的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