割鹿军齐声大吼,齐齐踏前。
孙恩被震住了!
这一刻,巷道中的短兵相接成了关注的焦点,周围各家纷纷派人探头观战。
不得不说,能被孙恩带在身边的老贼,功夫是不差的,好些还能使出让人眼花缭乱的战技,却缺乏组织配合,遇上鸳鸯阵这种需要高度协同的军阵,十成功夫未必能发挥出一成。
短短时间内,地面已是血流成河,哀嚎声不断。
孙恩心知城内呆不下去了,就算自己的老贼能把这支军队拼光,可那是自己的本钱啊,而对于朝廷来说,不过是断其一指之痛。
“先撤回府牙!”
孙恩不甘心地喝道。
说着,便退了进去,贼兵也一涌而入。
随即鸳鸯阵一个猛的突击,急涌而上,大喝:“跪地不杀!”
有些老贼被杀破胆了,本能的献上兵刃,跪了下来。
立刻有枪弓兵抽出绳索,将之捆绑起来,牵往后阵。
“救我,救我!”
贺江梅被一名贼兵揪着踉踉跄跄奔跑,绝望的呼救。
“嗖!”
远远一箭射来,那贼兵后颈中箭,一蓬血水喷到了她面上,把她给吓傻了。
又一名贼兵捞住了她。
毕竟是指名献给孙恩的暖脚婢,得带上。
“嗖!”
又是一箭,正中后一名贼兵的后脑,箭矢射穿了铁盔,一蓬鲜血,夹杂着黄白色的东西又喷了她一脸。
“啊!”
小姑娘发出惨厉的惨叫。
这次没人捞她了,贼兵一窝蜂的涌回了府牙。
贺江梅如脱力般蹲在墙角,面孔埋在胳膊窝里,呜呜哭了起来。
王愔之与薛银瓶相视一眼,各自收了弓。
薛银瓶跳下马,牵起贺江梅,怜惜地看了一阵子,叹道:“别哭了,王郎率军赶来,定能将贼寇逐出。”
贺江梅抬眸看去,就见一员披甲女将,眸中带着怜惜之色。
顿时扑入薛银瓶怀里,嚎啕大哭。
似是要把所受的惊吓和委屈,全部发泄在哭声中。
王愔之则是大喝:“本将乃义兴都尉,奋威将军,督义兴诸军事王愔之!
受义兴太守禇府君之命,率义兴各家义从救援山阴,还望诸家速出部曲,清剿山阴残寇,为识别友军,请各家右臂缠缚白巾!”
王凝之立刻向谢道韫道:“令姜,这难道不是为夫召来的神兵?”
谢道韫挺无语的,不过救兵来了,也没必要和王凝之争执,生的希望大作。
毕竟能活着享受,谁愿意去死。
于是横了个白眼过去:“愔之贤侄奔行数百里来援,乃有国士之风,不过王郎切莫大意,贼人还在府里,一会但凭愔之贤侄安排。”
“为夫省得!”
王凝之讪讪一笑。
而周围各家,在确定形势逆转之后,纷纷门户洞开,队队部曲右臂缠着白巾,散入城池各处,也有些去往贺府救人。
还有人大喊:“贼兵败了,贼兵败了,各家速出兵杀敌!”
山阴城中,陆陆续续传来了喊杀声,各家士族豪强纷纷派出部曲,逐杀窜入城中的贼军。
甚至彼此间还互爆战斗,有些是有仇的报仇,有怨的报怨。
还有的是围剿投靠孙恩的士族豪强,借此机会,灭其主家,掠其部众财货妻女,一次性解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