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迪门那绝望而疯狂的信号,在第一时间就被“镇远号”上的瞭望手捕捉到了。
“报告舰长!西南方向三号岛屿后方,发现快速移动目标,判断为火船,数量五艘!”
邓世昌的表情没有丝毫变化,仿佛一切尽在预料。
“雕虫小技。”他甚至没有回头看朱棣,直接对着通话器下令,“后部炮塔,换装榴霰弹。各单位注意,进行反恶意倾销……哦不,是防火船演习。”
这是刻在骨子里的训练流程,哪怕敌人换成了最原始的火船。
海面上,五艘满载着硫磺、焦油和火药的小船,被人点燃后,如五条火龙,借着风势,疯狂地扑向静止不动的“镇远号”。
这是海战中最无赖,也最有效的战术之一。再坚固的战舰,也怕这种跗骨之蛆般的火焰。
范迪门的眼中,燃起最后一丝希望。
然而,他看到的,却是让他永生难忘的一幕。
“镇远号”那看似笨重的副炮,爆发出惊人的射速。
“砰!砰!砰!砰!砰!”
炮弹在空中炸开,瞬间形成一片由无数钢珠组成的死亡弹幕,像一道无形的墙,精准地笼罩了那五艘火船前方的海域。
冲在最前面的两艘火船,瞬间被打成了筛子,船上的火药被引爆,化作两团巨大的火球。
剩下的三艘,也被密集的钢珠撕碎了船体,失去了速度,在距离“镇远号”数百米外,无力地燃烧着,最终沉入海底。
从火船出现,到被彻底摧毁,整个过程,不超过三十秒。
高效、精准、冷酷。
范迪门的希望,连同那五艘火船,一起沉入了冰冷的海底。他手中的佩剑“哐当”一声掉在地上,整个人像是被抽走了所有力气。
朱棣的耐心,也终于耗尽了。
他看着港口内那群依旧抱有幻想的荷兰战舰,以及岸防炮台上那些不知所措的苏丹士兵,眼神变得冰冷。
“邓舰长,看来我们的客户,对我们的‘和平解决方案’不感兴趣,反而试图用劣质产品来破坏市场秩序。”朱棣的声音冷得像一块冰,“既然他们拒绝成为我们的合作伙伴,那就只能将他们作为‘不良资产’进行清算了。”
“清场。”
“明白。”
邓世昌拿起通话器,声音同样不带感情。
“所有单位注意,执行‘不良资产清算’指令。目标,港口内所有荷兰悬挂旗帜舰船,以及所有岸防炮台。重复,不留活口,不留炮台。”
命令下达的瞬间,“镇远号”这头沉睡的钢铁巨兽,终于苏醒了。
主炮、副炮,连同护航舰队上那些改装过的新式火炮,在同一时间,发出了震耳欲聋的咆哮!
这不是一场战斗,这是一场工业时代对农业时代的单方面处决。
炮弹如同冰雹一般,倾泻在特尔纳特港。
荷兰人的战舰,在第一轮齐射中,就被炸成了燃烧的木柴。水手们惨叫着跳入大海,却被后续爆炸的冲击波震得七窍流血。
苏丹的岸防炮台,在坚固的掩体后面,徒劳地进行着反击。但他们的炮弹,甚至无法够到“镇远号”的船舷。而“镇远号”的每一发炮弹,都能轻易地掀飞一座炮台。
整个港口,在短短一刻钟之内,就变成了一片燃烧的地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