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不再是“火种一号”那样的驳壳枪,而是一把充满了未来感和工业美学的定制手枪。
枪身线条流畅而硬朗,通体呈现一种深邃的哑光黑色,握把处镶嵌着经过特殊处理的胡桃木。
最引人注目的,是它枪管下方,一个极其精密的、类似于陀飞轮的离心式缓冲装置。
“凡哥,试一试?”陈伯满眼期待地看着他。
周凡戴上手套,拿起那把枪。
入手微沉,恰到好处的配重,让枪仿佛成为了手臂的延伸。他拉动套筒,机件咬合的声音清脆悦耳,如同一段精密的乐章。
“好枪。”周凡由衷地赞叹。
“凡哥,这枪还没名字呢。”排骨凑了上来说。
周凡摩挲着枪身上冰冷的金属纹路,想起了电影里那个在黑暗中独行,以暴制暴,最终燃尽自己的主角。
“就叫镇魂吧。”
“镇魂?”众人咀嚼着这个名字,都觉得恰如其分。
就在这时,郑丹瑞匆匆走了进来,脸色有些凝重。
“凡哥,鱼上钩了。”他压低声音在周凡耳边说,“我们的人发现,今天下午,有一批人进了八号仓,领头的人,道上叫炮哥,是和联胜在荃湾话事人斧头俊手下的头马,出了名的心狠手辣。”
“他们出来的时候,车上多了几个鼓鼓囊囊的麻袋。”
周凡的眼神没有任何变化,仿佛早已料到。
“我们的货车呢?”他问。
“按您的吩咐,停在葵涌一个废弃停车场,车钥匙就藏在轮胎后面。”
“很好。”周凡将“镇魂”交还给陈伯,脱下手套,“通知下去,今晚的宵夜,我请。海福楼,最好的包间。”
众人一阵欢呼。
郑丹瑞却有些不解:“凡哥,我们不去看看那几个麻袋里是什么吗?”
周凡笑了笑,反问道:“一出好戏,你会在主角登场前就冲上台去拆道具吗?”
他走到工场门口,看着天边绚烂的晚霞,声音悠远。
“炮哥不是主角,他只是个负责搭台的。我们真正的对手,那位戴着面具的良哥,也该出来看看,他花五十万搭的台子,被我唱成了哪一出戏。”
入夜,尖沙咀海福楼。
周凡包下了最大的天字号房,宴请火种技术部的所有匠人和排骨、通宵明、大旧辉三人。
酒过三巡,气氛热烈。梁叔、飞机陈这些老师傅们,一个个喝得满面红光,拉着周凡,说着自己年轻时在船坞、在机场的威风史,言语间满是对现在这份事业的珍视与骄傲。
排骨三人也喝高了,勾肩搭背地唱起了不成调的流行曲,引得众人阵阵哄笑。
郑丹瑞安静地坐在周凡身边,几次想开口,都被周凡用眼神制止了。
直到宴席将散,众人都已有了七八分醉意,周凡才起身,拍了拍手,示意大家安静。
“各位师傅,兄弟们。”他的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到每个人耳中,“多谢大家这段时间的辛苦。我们火种的第一部戏《罪火》,离不开各位的心血。”
他举起酒杯:“我敬大家一杯!”
众人纷纷举杯,一饮而尽。
“但是,”周凡话锋一转,“戏,还没拍完。道具,也还要继续做。从明天开始,技术部放假三天,大家回家好好休息,陪陪老婆仔女。三天后,我们继续开工!”
“好!”工场里顿时响起一片叫好声。
送走了众人,包间里只剩下周凡和郑丹瑞。
“凡哥,现在可以说了吧?”郑丹瑞终于忍不住了。
周凡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慢悠悠地喝着。
“阿瑞,你觉得,‘炮哥’他们,会在麻袋里装什么送给‘陈金水’?”
“不是白面,就是军火。”郑丹瑞肯定地回答。
“如果我是他们,”周凡放下茶杯,眼中闪过一丝冷冽的光,“我不会送这么直接的大礼。我会送一些……更有趣的东西。”
他站起身,走到窗边,看着楼下灯红酒绿的弥敦道。
“走吧,去葵涌。开箱的吉时,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