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夜的葵涌，万籁俱寂。
海风吹过空旷的废弃停车场，卷起几片枯叶，发出沙沙的声响。
一辆孤零零的货车，像一头沉默的钢铁巨兽，停在停车场的角落。
周凡和郑丹瑞的车，在远处停下。
“凡哥，就我们两个？”郑丹瑞看着那辆在夜色中显得有些阴森的货车，手不自觉地摸向了腰间。
“拆礼物而已，不用那么大阵仗。”
周凡推开车门，径直朝着货车走去。他的脚步从容而平稳，仿佛不是走向一个未知的陷阱，而是走在自家的后花园。
郑丹瑞紧随其后，精神高度戒备，目光警惕地扫视着四周。
周凡熟练地从后轮胎的夹缝中摸出车钥匙，打开了货车后厢的车门。
“吱呀”一声，门开了。
一股浓烈的布料和灰尘混合的气味扑面而来。车厢内，那近千卷“的确良”布料，码放得整整齐齐，和送来时没有任何区别。
郑丹瑞打开手电筒，光柱在车厢内来回扫动。
一切正常。
“奇怪，难道我们猜错了？”郑丹瑞皱起了眉头。
周凡没有说话，他跳上车厢，径直走到最里面。他的目光，像鹰隼一样，扫过每一卷布料的标签。
终于，他在最底层的一个角落，停了下来。
他指着其中一卷布料，对郑丹瑞说：“把它搬出来。”
郑丹瑞上前，将那卷布料吃力地拖了出来。这卷布料，从外观上看，和其他的没有任何不同。
周凡拔出随身携带的追风刀，刀光一闪，直接划开了布料的包装。他没有去解开布匹，而是将刀尖对准了卷在最里面的那根硬纸筒，用力一捅。
“噗”的一声，刀尖没入纸筒。
他手腕一转，横向一划。
“哗啦”一声，被划开的纸筒里，流淌出一些白色的、沙粒般的粉末。
郑丹瑞用手电筒一照，看清了那些粉末，脸色瞬间大变。
“四号仔？！”
他立刻明白了对方的毒计。他们没有在外面动手，而是直接将毒品藏在了货物最核心的位置。只要这车货被警方查到，人赃并获，藏在纸筒里的毒品，任凭“陈金水”有几百张嘴也说不清。
而且，对方只在其中一卷做了手脚。一千卷货，只藏一卷，就像大海捞针，如果没有内应或者明确的情报，根本不可能找到。
好阴毒的手段！
“凡哥，我们……”郑丹瑞的声音有些急切。
“别急。”周凡拍了拍手上的灰尘，“好戏才刚刚开场。”
他拿出大哥大，拨通了一个号码。
“喂，黄Sir吗？我是周凡。”
电话那头，黄志诚的声音带着几分宿醉的沙哑：“周先生？这么晚有什么事？”
“送你一份大功劳，要不要？”周凡的语气轻松得像是在约人喝早茶，“葵涌四号货柜码头附近的废弃停车场，有一辆货车。车上，有足够帮你增加业绩的东西。”
黄志诚那边的睡意瞬间消失了：“你说什么？”
“另外，”周凡继续说，“我有个线索。一个叫炮哥的人，和胜联的，跟这批货有关系。我想，你顺着他，你应该能摸到一条大鱼。”
挂断电话，周凡看着郑丹瑞笑了笑。
“引蛇出洞，他们会玩，我们也会。”
他要做一个局。
一个让警方去咬住“炮哥”这条疯狗，从而逼出疯狗背后主人的局。
他看着那一车厢的布料，眼中闪过一丝决绝。
“阿瑞，打电话给排骨他们，让他们带家伙过来。”
“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