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凡跟着他来到独立的测试间。陈伯小心翼翼地揭开绒布,露出了那把凝聚了所有人心血的毛瑟C96驳壳枪——火种一号。
经过最后的调试和烤蓝,枪身呈现出一种深邃如夜空的蓝色,光线下流转着金属的质感。
花梨木的握把上,黄铜的“火种”二字微雕,更添几分古朴与厚重。
“净系睇,有咩用?”陈伯咧嘴一笑,露出一口被烟熏黄的牙,“要听佢唱歌先得!”
“靶场搞掂未?”周凡问。
“搞掂了,”一旁的郑丹瑞连忙回答,“我按你吩咐,联络咗罗便臣先生嘅秘书。佢哋话,我哋系协助警方拍摄防罪宣传片,特批我哋今晚九点后,用黄竹坑警察训练学校嘅室内靶场。”
周凡点了点头。这就是权力的好处,以前要偷偷摸摸找个废弃工地试枪,现在可以光明正大地走进警校靶场。
当晚九点,黄竹坑警察训练学校。
周凡一行人提着一个不起眼的工具箱,在一名警员的带领下,走进了空无一人的室内靶场。
负责接待他们的是一位三十岁出头的CID见习督察,姓陈,胸前的警号是7171。陈督察一脸傲慢,上下打量着周凡这伙人,一个西装友,几个油污未清的阿伯,还有三个一看就是烂仔的年轻人。
“你哋就系火种娱乐?拍宣传片?”陈督察的眼神里充满了不屑,“道具准备好未啊?唔好浪费我哋差人时间啦。”
陈伯脾气火爆,当场就要发作,被周凡一个眼神按了下去。
周凡微笑着说:“陈Sir,道具带咗嚟,想试下效果。”
陈伯打开工具箱,“火种一号”静静地躺在里面。
陈督察探头看了一眼,嗤笑一声:“哗,驳壳枪?阿伯,你哋拍《上海滩》啊?家阵咩年代了,仲玩呢啲古董?我哋O记拉人都用点三八啦。”
说着,他从腰间拔出一把史密斯威森军警型左轮手枪,在手里帅气地转了一圈。
“不如咁啦,”陈督察用枪口指了指二十五米外的靶子,“我同你哋玩下。我用我支伙计,你哋用你支玩具,睇下边个劲啲。你哋输咗,就快啲走,唔好阻住阿Sir做嘢。”
这已经不是不屑,是赤裸裸的挑衅了。
梁叔和飞机陈等人的脸都黑了。侮辱他们可以,但侮辱他们的作品,不行!
“扑街!”陈伯低声骂了一句,就要上前理论。
“陈伯,”周凡按住他的肩膀,平静地说,“唔好同佢一般见识。用作品说话。”
说着,他从箱子里拿起“火种一号”,又取出一个弹夹,熟练地压入十发子弹。他没戴手套,也没戴护目镜,只是那么随意地站着,单手举枪,对准了最远处的五十米靶。
这个距离,用手枪,还是单手,已经是极高的挑战。
陈督察嘴角一撇,抱着手看好戏。
靶场里一片寂静。
周凡没有瞄准,或者说,他瞄准的时间,短到可以忽略不计。
“砰!”
一声清脆而不沉闷的枪响。
五十米外的靶心,多了一个小孔。
陈督察的笑容僵在脸上。
周凡没有停,手腕稳如磐石,食指以一种固定的节奏,连续扣动扳机。
“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