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番话,说得在场所有老匠人热血沸腾。
“好!”梁叔第一个站出来,将手上的白手套往地上一摔,“老板,你唔嫌我老骨头一把,我跟你做!”
“算我一个!好耐冇咁过瘾了!”飞机陈也拍着胸口。
“我条命都系你嘅!”电火花激动得满脸通红。
郑丹瑞在一旁看得目瞪口呆。
他第一次发现,原来凡哥的“说服力”,不只体现在谈判桌和江湖博弈上。在这种场合,他同样是王。
当天下午,一支由七位顶尖老师傅组成的“复仇者联盟”,在葵涌码头正式成立。
他们的第一个任务,就是指挥排骨、通宵明、大旧辉这三个活宝,给那堆废铁进行分类。
“粉肠!同你讲咗几多次,呢啲系高速钢,要放蓝色桶!你个脑生喺屁股度嘅咩?”梁叔拿着个扳手,追着大旧辉骂。
“大佬啊,呢条铁同嗰条铁,除咗长短唔一样,有乜分别啊?”大旧辉欲哭无泪。
“你除咗识得劈友,仲识得乜?”飞机陈一脚踹在通宵明的屁股上,“叫你分个铜同铝都分唔清,你将来点出来行啊?”
排骨稍微好点,他埋头苦干,虽然还是错误百出,但态度诚恳。
工场里,一边是叮叮当当的敲打声,一边是老师傅们的咆哮和古惑仔们的哀嚎,构成了一曲奇异又和谐的交响乐。
消息传到邵维良的耳朵里。
他的线人添油加醋地汇报:“邵生,个个周凡真系黐咗线。佢请咗班阿伯,喺码头度捡垃圾,仲话要自己造机器,啲人都话佢输到傻咗。”
邵维良听完,在办公室里放声大笑。
“由佢去啦!”他心情大好地挥挥手,“等佢将嗰两百万嘅废铁,玩成四百万嘅废铁,我再送份大礼俾佢。我睇佢到时仲点样同我多谢!”
……
观塘工业区的夜晚,总是比其他地方来得更深沉。厚重的云层遮住了月光,只有零星的路灯在黑暗中投下昏黄的光圈。火种娱乐的临时工场里,灯火通明。
梁叔戴着老花镜,正在一台改装过的车床前,手把手教着排骨如何操作。老师傅的手很稳,即便是在昏暗的灯光下,每一个动作都精准得像钟表的齿轮。
“睇住,刀具进给要慢,太快会崩刃。“梁叔的声音很轻,但在嘈杂的工场里,每个字都清晰可辨,“机器系死嘅,但用机器嘅人系生嘅。你要感受佢嘅脾气,听佢嘅声音。“
排骨紧张得手心出汗,小心翼翼地转动着手轮。金属切削的声音在工场里回响,细密而有节奏,像某种古老的咒语。
“好!就系咁样!“梁叔满意地点头,“你哋呢啲后生仔,手脚快,但心太急。做呢行,最紧要系耐性。“
不远处,飞机陈正在指导通宵明焊接一个断裂的支架。电焊的蓝白色火花在黑暗中跳跃,照亮了两人专注的脸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