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氏影业,总裁办公室。
“啪!”
一只名贵的骨瓷咖啡杯被狠狠地摔在地上,四分五裂。
邵维良看着报纸上那篇“感谢信”,气得浑身发抖。他感觉自己用尽全力的一拳,不仅打在了棉花上,还被对方借力在自己脸上画了个乌龟。
他本想看周凡气急败坏,看他走投无路,看他成为全港的笑话。
可现在,周凡摇身一变成了忍辱负重的励志偶像,而他邵维良,却像个倚老卖老、刻意打压新人的小人,还是个被对方“感谢”的小人。这种憋屈,比亏了几百万还难受。
“给我盯死他们!”邵维良对着秘书咆哮,“招聘?维修?我倒要看看,他能用一堆烂铁,给我玩出什么花样来!”
秘书战战兢兢地退了出去。
办公室里,邵维良阴沉着脸,点燃一支雪茄。他隐隐感觉到,这个叫周凡的年轻人,和他以前遇到的所有对手,都不一样。
而在九龙城寨的办公室里,周凡也正看着同一份报纸。
他的脸上,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
桌上,几十份雪片般飞来的应聘简历,已经堆成了小山。
火种娱乐开出三倍天价薪水招聘技工的消息,像一颗深水炸弹,在港岛的蓝领阶层里炸开了锅。
观塘的制衣厂里,正在给缝纫机上油的老师傅摘下老花镜,看着工友传阅的报纸,啧啧称奇。红磡的修车行里,满身油污的“大偈”叼着烟,指着报纸上的“月薪三万”,跟徒弟们吹牛,说自己年轻时也搞过德国机器。
一时间,无数身怀绝技但郁郁不得志的老师傅,都动了心思。
面试的地点,周凡特意选在了葵涌码头存放那堆“废铁”的露天货仓。
消息一出,许多闻风而来的人都打了退堂鼓。行家一出手,就知有没有。
看到那堆被摔成麻花的德国精密机械,所有人都明白,这不是维修,这是“超度”。想把这堆东西复原,除非请玉皇大帝落凡尘。
不少人骂骂咧咧地走了,觉得火种娱乐是在耍人。
但也有那么一小撮人,留了下来。
他们大多是四五十岁的年纪,穿着洗得发白的工装,皮肤黝黑粗糙,眼神里带着一股子老匠人特有的执拗和审视。
他们没有急着开口,而是绕着那堆废铁,走了一圈又一圈,时而蹲下,时而用手触摸那些断裂的金属截面,像是在凭吊一位故友。
郑丹瑞拿着一份名单,准备按流程叫号面试,却被周凡拦下了。
“丹瑞,把桌子搬走。”周凡说道,“今天我们不问履历,只考手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