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裹的包装很精致,上面没有寄件人信息,只有一个位于伦敦金融城的律师行徽章烙印。
郑丹瑞好奇地凑上前,周凡却示意他退后。
他用一把裁纸刀,小心地划开包裹的封漆,打开木盒。
里面没有信件,只有一块质地细腻的黑色丝绒,丝绒上静静地躺着一枚国际象棋的棋子。
——白色的国王。
这枚棋子,与他在日内瓦赫尔维蒂亚联合银行地下金库里,用来开启牧羊人保险箱的那枚黑色国王,是同一套。
一黑一白,仿佛宿命的对弈。
周凡拿起那枚冰凉的白色国王,在指尖轻轻转动。
棋子的底部,刻着一串极小的字符。
不是地址,不是电话,而是一个时间和地点。
“ThePeisu,TheVeradah,Toorrow,3p..”
半岛酒店,露台餐厅,明天,下午三点。
这是一个邀请,更像是一个通知。
郑丹瑞看不懂这枚棋子的含义,只觉得气氛有些诡异,他担忧地问:“凡哥,这是什么?又是邵维良的把戏?”
“邵维良?”周凡的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弧度,“他还没这个资格。这顶多算是一条过江龙,想来探探我这条地头蛇的深浅。”
他将白色国王棋子放回盒子,然后拿起桌上那份电影审查处的公函,两相对比,仿佛在欣赏两件有趣的艺术品。
“一个要跟我讲规矩,一个想跟我玩游戏。”
周凡站起身,走到巨大的落地窗前,俯瞰着脚下车水马龙的九龙城。
“阿瑞,审查处那边,你先不用管。按原计划,把陈伯的事情给我办妥了。一个能工巧匠,比十个审查官都有用。”
“那审查会的邀请?”
“我会亲自去。”周凡的目光穿过维多利亚港,望向对岸灯火辉煌的中环,“不过,在见那帮审查官之前,我得先去会会这几位英国客人。”
清晨的莲香楼,依旧是那副喧嚣而充满烟火气的模样。
推着点心车的大婶用嘹亮的嗓音吆喝着,茶客们高声谈笑,空气中弥漫着普洱的醇厚与虾饺的鲜香。
郑丹瑞独自一人,占了角落里一张小方桌。
他没有穿平日里那身代表九鼎集团的挺括西装,而是换上了一件半旧的夹克,头发也随意梳了梳,看上去就像个刚下工的普通市民。
他面前摆着一壶茶,两笼点心,但他一口未动,只是安静地坐着,目光时不时地扫过不远处靠窗的一张大圆桌。
那里坐着一个头发花白,身形清瘦,穿着一身洗得发白的唐装的老人。
正是陈志华,陈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