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何胜安举起开山刀,准备下达屠杀指令的瞬间。
码头入口处,传来一阵整齐划一,却又令人心头发麻的脚步声。
那不是杂乱的奔跑,而是皮鞋鞋跟敲击水泥地的、冷酷而富有节奏的重音。
像是死神的鼓点。
所有人,包括癫狂的何胜安,都下意识地转头望去。
只见上百名穿着清一色黑西装,戴着白手套的男人,如同一道沉默的黑色潮水,无声无息地涌了进来。
他们没有叫嚣,没有呐喊,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有一种上班打卡般的漠然。
那股由纪律和漠视生命交织而成的压迫感,瞬间将和胜和那群乌合之众的喧嚣,压得死死的。
潮水从中间分开。
一个左耳空空,右手仅剩三指,身穿纯黑唐装,手持一根沉重虎头杖的男人,迈着癫狂而诡异的步伐,走了出来。
每走一步,他手中的虎头杖就重重地顿在地上,发出“咚”的一声闷响,仿佛直接敲在所有人的心脏上。
正是刚刚从监狱中被保释出来的——
过山虎!
和兴和这一代的双花红棍,油麻地曾经的话事人!
原本,他替郑丹瑞揽下的罪责足以让他把牢底坐穿。
可在二审的时候峰回路转,一名来自大马集团的管理人员出现将一切都揽下,最后竟然神奇的将他给运作保释出来...
场中,随着过山虎的出现。
何胜安眼中的得意和残忍,瞬间凝固,取而代之的是一丝不易察觉的惊惧。
过山虎无视了所有人,径直走到洪豹身边,那标志性的癫狂气场与洪豹的沉稳煞气交织在一起,将现场的紧张气氛,直接推向了沸点。
他那只剩三根手指的手,随意地搭在虎头杖上,歪着头,用那双浑浊又疯狂的眼睛,盯着何胜安,声如洪钟。
“我哋九鼎嘅人,你都敢郁?”
何胜安在最初的震惊后,反而被激起了骨子里的凶性。
一个坐过牢的老东西,也敢在他面前摆谱?
“屌你老母!过山山虎?”何胜安指着过山虎和洪豹,癫狂地大笑起来,“我以为边个咁巴闭!一个阶下囚,一个过咗气嘅老柴,都走去做九鼎嘅看门狗啊?”
他用刀指着周围,语带讥讽地吼道:“呢度系和胜和嘅地盘!几时轮到你哋和兴和啲垃圾嚟定规矩啊?!”
他试图用帮派对立,来瓦解对方的气势。
然而,过山虎咧嘴笑了,露出森白的牙齿,说出了一句让全场死寂的话。
“从大佬保我出嚟嗰日开始……”
“港岛,就再冇乜嘢和兴和、和胜和、14K、新义安、大圈帮……”
他向前踏出一步,崭新的虎头杖,卷着风声,重重地顿在水泥地上,砸出得嘎吱作响。
“只有九鼎嘅朋友!”
“同九鼎嘅敌人!”
洪豹与过山虎。
两位昔日不同字头,在各自地盘杀出赫赫威名的顶尖红棍,此刻,并肩而立。
一个如山,沉稳如狱。
一个如虎,癫狂如火。
这幅画面带来的视觉冲击力,远比人数优势更加恐怖。
何胜安手下那些二十出头的年轻马仔,看着这两个传说中的人物,心神巨震,握着水喉管的手,都开始控制不住地颤抖。
“虚张声势!”
何胜安将这一切归结为最后的疯狂,他已经被逼到了墙角,只能孤注一掷。
“全部同我上!执行家法!斩死叛徒阿杰!”
他嘶吼着,命令手下发起总攻,企图用人数优势,将这几个老东西彻底淹没。
“杀啊!”
上百名和胜和马仔红着眼,呐喊着冲了上去。
然而,战斗,并未如他所想。
那上百名黑西装暴徒,在洪豹一个简单的手势下,动了。
他们没有像古惑仔一样乱哄哄地一拥而上,而是以三人为一组,迅速结成数十个战术小队。
一人持短棍格挡,一人持甩棍攻击下盘,一人持电击棒直刺要害。
配合默契,行动高效,出手冷酷。
这不是江湖火并。
这是一场单方面的、职业化的镇压!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