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轻人,显着你了是不?
一时间,在场众人跟着起身,不约而同地向棠鲤拱手。
“请会长赐教。”
棠鲤勾了勾唇,抬手稍稍往下一压,示意众人坐下。
待人全部重新落座时,棠鲤道:“我既坐在这儿,自是要与各位分说明白。”
“想来,诸位应都已知长皖府发生洪灾一事,受灾百姓多达数十万,可近些来年,国库不丰,朝廷拿不出太多的银钱赈灾,是以,户部只给了赈灾官员十万白银。”
棠鲤刚说完,在场之人脸色微微有些变化,似是不满,又有不忿。
十万白银听起来多,可若在面对基数为十几万的灾民面前,无异于杯水车薪。
他们年年交高额商税,可到头来,竟换来了‘国库不丰’四个字。
棠鲤这话,简直就是扯下了朝廷的遮羞布。
无人怀疑她撒谎,以她和太安王府的关系,知道些内幕消息,再正常不过。
但……
古穆德闻弦声而知雅意,顿了顿后问:“会长是想让我们在这次的洪灾中出一份力?”
隐晦的视线交接再次出现。
有人似真似假地叹息道:“我等很因伸出援助之手,可此次灾情严重,又不知会持续多久,便是把在座之人全都掏空,也不一定能解长皖府之困啊。”
另外一人接过话头:“是啊,再说了,我等还有一大家子要养,恐只能稍尽一些绵薄之力。”
近半数人赞同他们的说法。
他们态度很明显。
募捐可以,但绝不可能捐多。
约莫就是几十上百两的意思。
另一半人还在观望,不曾发表看法。
但在某些时候,不开口等同于默认。
棠鲤不动如山,手指轻轻摩擦茶杯上的花纹,淡雅的茶香气更能令她平心静气,思索眼下局面。
在坐二十几人,年纪皆比她更大,他们吃的盐比她吃的米还多,心眼更胜于蜂窝。
于这些人而言,在商言商。
什么抱负、荣辱、慈悲都是假的,只有实打实的利益才能打动他们。
她若露出一丝急迫之意,今日便将全盘皆输。
待所有人说完,棠鲤才心平气和地放下茶杯:“诸君莫慌,且先听我一言。”
“我既说这是好事,便不会有假。”
“前一日,王妃娘娘请我议事,便于此表达了担忧,后经太安王同意,王妃娘娘拟定了简短章程,决定——”
“于商户中选取捐献最多的五十人,于长皖府立碑供奉,待长皖府洪灾结束,王府会上书朝廷,为这五十人各免去为期三年的半数商税。”
三年的半数商税?
也就是说,原本十税二的,能变成十税一?
还有,立碑供奉……
这更了不得。
但凡日后家中有争气的子弟走上科举路,这块碑便是活生生的名声招牌,只要不作奸犯科,至少能保家族几十年安稳!
霎时间,众人心思活络起来,仿佛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
棠鲤不动声色地扫视众人。
不愧是在商道上沉浮多年的狐狸。
装的真好。
若不是眨眼的频率变快比先前更快,若不是不喝茶的开始摸茶杯,恐怕她会以为,他们真的毫不心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