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8章 娄振华来信(1 / 2)

第二天。

晨光透过93号院老旧的窗棂,在茶海上投下温暖的光斑。

陈小满正专注于手中的紫砂壶,水流匀缓,蒸汽氤氲,将安溪铁观音的兰花香与果甜香徐徐唤醒,弥漫在茶室之中。

安雨琪轻步走了进来,手中拿着一封略显厚重的航空信封。

她的神色间有一丝不易察觉的郑重。

“小满,”她唤了一声,走到茶桌旁,将信放在桌上,“香港,娄叔叔寄来的信。”

她自然地用了符合辈分的称呼。

陈小满斟茶的手稳稳地将最后一滴茶汤注入公道杯,然后放下壶,目光落在那信封上。

香港的邮票,以及娄振华那熟悉而略显飞扬的字迹。

这位年长他许多的香港富商,自多年前被他从一场突如其来的恶疾中挽救回来后,便对他这位年轻的“宗师”感佩不已,执意以子侄辈自居,对陈小满始终保持着恭敬而亲切的联络。

“娄叔叔的信?”陈小满语气平和,拿起信封,感受了一下份量,“看来这次写得颇为详尽。”

安雨琪在他对面坐下,接过他递来的品茗杯,先观其色,再闻其香:“娄叔叔上次来信,还是请教关于秋冬进补方略的事,他香港的生意繁忙,应酬又多,身体怕是容易出纰漏。

这次不知又所为何事。”

陈小满小心地用茶刀拆开信封,里面是几页质地优良的信纸,写满了字,还附带着几张英文的剪报。

他展开信纸,目光沉静地阅读。

“娄叔叔先是问候爸妈和我们,再次感谢上次寄去的安神药茶,说他太太睡眠改善许多,一直念叨我们的好。”陈小满轻声概述着,指尖划过信纸,“他说自己近期总觉得精力不济,午后尤为疲倦,但夜间又多梦易醒。香港的医生检查后只说有些劳碌,开了些西药维生素,他吃了感觉收效甚微,故而来信想听听我的看法。”

安雨琪微微蹙眉:“听这症状,像是心脾两虚,思虑劳倦过度所致。

香港那边节奏快,他又是商场中人,难免的。”

“嗯,”陈小满点头,继续看信,“他把自己的舌苔颜色、近日饮食睡眠情况都详细写了下来,倒是很仔细。

还附了这边医生检查报告的复印件,虽然多是西医指标,但也能作参考。”

他拿起那几张英文剪报看了看:“这是……他好像还找了些国外关于疲劳综合征的研究文章,虽然路子不同,但这份求知求证的心,倒是难得。”

“那你打算怎么回?”安雨琪问道,“开个方子寄过去?还是用些药食同源的方子,更方便些?”

陈小满略一沉吟,目光再次掠过信纸上的症状描述:“方子自然要开,但他的问题,根子在‘耗’字上。

药补不如食补,食补不如神补。

回信里除了建议方,还是要再劝一劝他,生意固然重要,但总要给自己留些静养的时间,少些思虑,比吃什么药都强。

我再给他配点药性平和的丸剂,方便服用,慢慢调养。”

阳光洒在信纸上,也照亮了陈小满沉静而专注的侧脸。

对于这位远在香港、年长却对他无比信赖的长辈,他显然极为上心。

安雨琪点头:“是这个道理,那你回信时,代我和爸妈也向娄叔叔问好。”

“自然。”陈小满将信纸轻轻放回桌上,端起茶杯,目光却似乎已开始构思回信的内容与药方。

茶香、药香与墨香,仿佛在这一刻交织在一起,连通了南锣鼓巷的静谧与香港的繁华,也系着一位年轻宗师与一位长者之间跨越年龄与地域的深厚情谊。

陈小满将茶杯轻轻放下,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温润的紫砂杯壁,目光再次投向那几页信纸,仿佛能穿透文字,看到远在香港的娄振华疲惫却强打精神的面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