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赵明远那副既担忧又无奈的样子,秦思齐能理解他的心情。
劝慰道:“明远,伯父是倔强了些,但这也是他拼搏一生的性情使然。强行劝阻,恐怕适得其反。或许……可以换个方式。”
“哦?什么方式?”赵明远眼睛一亮。
“你可以,让府上的厨子多花些心思,研究些既美味、又适合消渴症病人食用的药膳,慢慢替换掉那些油腻的菜肴。然后让你儿子赵允谦去管,少管老,最好用...”
赵明远听得连连点头:“有道理…这个法子好,思齐,还是你有办法!”
赵明远的心情又轻松起来,看着秦思齐依旧略带倦色的面容,笑道:“你看你,刚回京就忙得脚不沾地,又是面圣又是拜师的,这弦绷得太紧了,小心断了。明天有没有空?哥哥我带你去个地方,放松一下!”
秦思齐挑眉,带着几分戏谑:“哦?又是哪家新开的酒楼,还是哪个隐秘的私园?”以赵明远如今的财力和地位,能找的乐子自然不少。
赵明远却挤挤眼,露出一个略带怀念的笑容:“都不是!咱们去江边!附庸风雅一回!”
“附庸风雅?”秦思齐有些不解。
“对,你忘了?咱们俩好久,没有单独去吹奏一曲了!想当年在书院,功课之余,不就常去江边,你吹笛子,我吹陶埙吗?”
经他这么一提,秦思齐尘封的记忆仿佛被唤醒。是啊,那时年少,虽清贫,却有着最为纯粹的友情和最简单直接的快乐。
赵明远的陶埙苍凉呜咽,自已的笛声清越悠扬,一沉一扬,竟也意外地和谐。那些在山水间肆意挥洒的时光,仿佛已是上辈子的事了。
“就在江边,找个清净地方,带上酒菜,吹吹风,弹唱一曲,聊聊人事,说说烦恼,岂不快哉?就当是……给自已放个假。”
,秦思齐心中一动,点了点头,嘴角勾起一抹真心的笑意:“好,就依你。明日何时?”
赵明远见秦思齐答应,高兴地一拍手:“巳时,我来接你!咱们带上家伙,不醉不归……呃,是不畅快不归!”
又闲聊了几句京中趣闻和生意上的琐事,赵明远便心满意足地起身告辞,吩咐随从将那几个装满奇珍异宝的木箱小心抬走。
送走赵明远,院子里重新恢复了宁静。
秦思齐回到书房,刚在书案前坐下,白瑜便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面走了进来,细白的面条上,点缀着几粒翠绿的葱花,香气扑鼻。
将面碗轻轻放在秦思齐面前,秦思齐接过面碗,拿起筷子,小口吃起来。
次日,赵明远准时登门,今日换下了一身彰显富贵的锦袍,穿着一件用料考究但款式简洁的青色直裰,头上戴着同色方巾,竟真有几分文人雅士的洒脱气质。
身后跟着两个小厮,一人抱着一个锦盒,里面装着酒菜食盒。另一人则捧着两个长条木匣,一看便知是存放乐器的。
“走走走,思齐,马车已在门外候着了!今日天气正好,江风想必也醉人!”赵明远兴致极高,拉着秦思齐就往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