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孟浩父亲在吏部,若是把人得罪死了,散馆派官的时候,很有可能被发配到那种鸟不拉屎的地方。
以后的政绩评优也会有所影响。
“怕什么。”卢龄之拍桌,“吏部又不是他家的一言堂,他爹还能一手遮天不成?”
苏敬心下苦笑。
卢龄之有总督父亲撑腰;崔鹤汀家世显赫;沈淮有老师兜底。
他一介寒门,无权无势,真没那个底气。
有时候他也羡慕有背景的同僚,羡慕他们有父母托举,不像他,家人供他读书至今,已经拼尽全力。
“沈修撰说过,强者从来不抱怨环境。”苏敬粉饰太平,“这点针对不算什么。”
沈淮开玩笑道,“苏吉士可以抱怨强者。”
“可是强者里面,有沈修撰,我可狠不下那个心。”
大家立时笑做一团。
不过,大家都拿捏好分寸,聊了几句便各自回岗位去了。
与此同时,谢侍讲和谢道珩两人,也收到了不少祝福。
“谢侍讲不讲武德啊。”梁侍读虚点谢侍讲,“前段时间我还问你,沈修撰这个人如何,能不能做女婿。
你是怎么跟我说来着?
你说沈家条件不行,把娇养大的闺女嫁过去,除非男子进水了。”
谢侍讲绝不承认,“梁侍读别胡说,这种话我可没说过。”
“我就知道你不承认。”梁侍读一副我早就知道你不会承认的表情,“不过没关系,就当你欠我一个人情。”
“你脑子没进水吧!”谢侍讲毒舌道,“你都一把年纪了,难道不知道好女婿是不流通的么?”
“什么不流通?”裴大学士见两人斗嘴,好奇的走过来,“你们在聊什么?”
梁侍读转头就把事情简单的说了出来。
裴大学士听了,忍不住乐道,“梁侍读,你怕是来晚了一步,我看哪,谢侍讲分明早就看中沈修撰了。
你去问谢侍讲,他肯定不会与你说实话呀。”
“所以下官才说他不讲武德。”梁侍读捂着胸口,“叫他请吃饭他还不乐意。”
得!
又想讹他一顿饭钱。
谢侍讲见躲不掉,干脆道,“择日不如撞日,下值后,我们仨去一品楼喝一杯。”
又蹭一顿酒。
梁侍读心情美丽,“那就恭喜谢侍讲得一乘龙佳婿了。”
谢道珩这边,也被同僚们围住。
有人说他不厚道,有了人选也不透露一声,害他们惦记至今。
“哈哈,肥水不流外人田。”谢道珩笑道,“我家徒弟,条件不够优越,还是不放出去祸害你们了。”
“哎呀,我们又不是那等只看中门第的迂腐之人,只要家世清白人品过关就是良婿佳婿。”
“千金易得,佳婿难求,只要女婿有上进之心,我们也会倾力托举。”
“大不了陪嫁翻倍,我们又不是出不起。”
一群马后炮。
在那蠢蠢欲动又没实际行动,不就是觉得徒弟门第太低了么?
现在徒弟真定亲了,又开始感到可惜,可惜当初没下手。
谢道珩心里嘀咕面上却不显,依旧跟同僚们开玩笑道,“好女婿是靠抢的,手快有手慢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