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把老骨头也没几年可活了,就不操心他们了。”
“呸呸呸!老太君肯定会长命百岁的。”
……
沈淮回到听雨斋,又命碧青将准备好的东西送去正院、五房、六房以及谢家。
郑氏收到东西,立马着人去‘希声’书肆叫谢知微回来。
“这是沈淮派人送来的。”郑氏指着桌上的一堆东西,“你看看有没有用得上的。”
东西都是包装好的,看不出是什么。
谢知微看了礼单,才知道沈淮送了什么,于是命人把包装打开。
有白瓷罐装的桂花蜜、沈家自产的三元腐乳、自酿的梨花白、自制桂花茶、香膏和一个香方。
谢知微咦了一声,“娘可曾听说过【雪中春信】这个香方?”
“不曾听说。”郑氏轻轻摇头,又看了眼方子,“这‘雪中春信’意在模仿梅花初绽时的香气,由多种名贵香料制作而成,想来不是普通的香。
你若感兴趣,不妨试试。”
沉香跟檀香不便宜,但她们谢家还是用得起的。
“女儿明天便试试,若是成了,肯定能大赚一笔。”
谢知微拿着香方走了。
看着女儿远去的背影,郑氏低低的叹了口气,然后对旁边的嬷嬷说,“知微这性子,也不知是好是坏。
你说她笨嘛,有时候又挺机灵的,可要说聪明,她有时候又挺天真的。”
嬷嬷知道郑氏担心什么,说道,“沈家子嗣单薄,对三个子女都有托举。
依老奴之见,他们应该不是那等无知之辈。
若是沈家是那等目光短浅,气量狭隘的,也不可能养出沈大人这般人物来。
沈公子借住国公府三年,国公府就为他开两次中门,可见其品性。”
郑氏叹道,“没见到沈家长辈一面,我始终不放心。”
这也算是她的心病了。
没有见过沈家父母和长辈,心里总是不踏实。
毕竟,女子嫁人是一辈子的事情。
若是婆婆不好,过的便是苦日子。
“那七爷那边……”
“等老爷下值回来再说吧。”
晚上,谢侍讲下值回来,郑氏就跟他说,“沈淮昨日回京,今日便送了一些家乡土仪过来,其中有个香方,知微颇感兴趣,有意试试。”
“什么样的香方?”谢侍讲来了兴致。
品茗焚香是极为盛行的雅事。
他身在翰林,不能太孤陋寡闻。
郑氏将方子递过去。
谢侍讲一看,就知道香方不简单,“可有成品?”
“只有方子,香膏倒是有几盒,有桂花味和菊花味的,老爷可以试试,味道挺不错的。”
谢侍讲闻了一下,觉得桂花味的更好,便选了桂花味的。
“这事老爷是如何想的?”郑氏问,“沈公子回来了,想必过不了多久,七爷便会差人来问,届时我们怎么回应?”
谢侍讲却说,“夫人可是还有顾虑?”
郑氏也不隐瞒,“没见到沈公子的家人,妾身始终有些不放心。
老爷,事关知微的终身幸福,妾身做不到心如止水。”
“夫人之忧,为夫晓得,只是这世上并无十全十美之事。
嫁入高门看似风光,可门规森严森严,处处小心谨慎,不得差错。
低嫁也怕真心错付,竹篮打水一场空。
无论怎么选,都不完美。
婚后过得如何,全凭经营,男人是否靠谱,全凭良心。
夫人,我们能做的,便是选一个本身就优秀的人。”
“所以呢?”
“可先让两人接触一段时间,有了感情再定下来也不迟。”
若有一方无意,便作罢。
……
道和院!
“淮之!”谢道珩一进门就大喊,“在哪?快出来。”
沈淮立即从听雨斋出来,“老师,你回来啦。”
谢道珩的视线在沈淮的沈淮来回扫,“乖徒儿,你瘦了。”
五个字,满含关切。
“有一种瘦,叫做老师觉得你瘦了。”沈淮开玩笑道,“以前天天见着,变化并不明显,分开久了,才有这般错觉。
淮之让老师挂念了。”
“你小子,一套一套的。”谢道行笑着拍了拍他的肩,“平安回来便好,家中长辈都还好吧?”
“二姐成亲了,爷爷奶奶身体也硬朗,父亲辛苦些,经常往兴州和南元郡跑,族里的小辈也勤恳,并没什么糟心事。”
顿了顿,沈淮又说,“弟子如今入朝为官,家里的生意维持现状便好。”
朝廷禁止官员本人做生意,但对官员的亲属执行力度不一。
若是形成垄断,或者激发民怨,很容易被玄衣卫盯上。
轻则引发矛盾,重则被抄家灭族。
不过家人开几间铺子,做点糊口的营生是允许的。
那种把手伸进盐引或茶引交易的,很容易九族消消乐。
谢道珩的想法是,“日后多培养几个亲信,让他们帮你打理即可,朝廷抑商,做事尽量迂回些,不要明面跟朝廷政策对着干。”
国公府的产业,是有专人打理的。
他们定期巡查、翻看账册就行。
已经入朝为官了,还把家里生意扩大,很容易监察机构盯上。
沈淮懂了。
家里的产业,还得交给‘专人’打理比较安全。
“对了老师,弟子今日给谢侍讲家送了一些土仪,弟子的亲事,还请老师多费心。”沈淮弯身作揖。
谢道珩笑了,“为师还以为你没这个意思呢?”
“冤枉啊!”沈淮叫了起来,“谢姑娘温婉大方,若无老师这层关系,弟子怕是连认识她的机会都没有。
如此佳人,要是叫弟子给错过了,弟子定会抱憾终身的。”
沈淮并没有说谎。
以他的条件,想要找一个比谢知微条件更好的姑娘,很悬。
“放心,是你的跑不掉,不是你的亦可强求,强扭的瓜也可以很甜。”
沈淮:“……”
苦果亦是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