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陈卯路心头警铃大作,可已经晚了——
“杀!”孟先寻猛地拔出佩刀,厉声喝道:“安东军听令!宋向尧勾结渤海,意图谋反,格杀勿论!”
“什么?!”宋向尧瞳孔骤缩,还未反应过来,身后的安东军已调转刀锋,朝他狠狠劈来!
“将军小心!”陈卯路怒吼一声,身形如电,子午雁钺刀脱手飞出,瞬间斩落数名偷袭的安东军士,可他还是慢了一步——眼睁睁地看着孟先寻的箭直取宋向尧后心!
“噗!”地一声,箭矢贯穿肩胛,宋向尧闷哼一下,踉跄跪地。他怒目圆睁,死死盯着孟先寻:“狗贼……你竟敢……”
孟先寻带着刀疤的脸上,露出一抹狞笑:“宋将军,要怪就怪你倒霉,谁叫你做了林堃远的替死鬼呢?”
“师兄!”
瞬间,安东军与渤海军前后夹击,不明因由的大瀛军顷刻溃散。陈卯路目眦欲裂,纵身跃至宋向尧身旁,一把架起宋向尧:“师兄!撑住!”
宋向尧咬牙低吼:“别管我了……带兄弟们……撤……”话音未落,他眼前一黑,彻底昏死过去。
陈卯路咬牙,一把背起宋向尧,子午雁钺刀飞出他的臂膀,如风般狂舞,硬生生杀出一条血路。他厉声喝道:“还能动的,跟我走!”
数十名亲兵拼死突围,跟随陈卯路冲入山林。身后,孟先寻的狂笑与喊杀声渐渐远去……
陈卯路带着残部一路奔逃,直至深夜才敢停下。
“将军,前面有户人家亮着灯。”亲兵指着远处一处微光。
陈卯路检查宋向尧的伤势,箭伤虽未致命,但失血过多,若不尽快医治,只怕凶多吉少,“走。”
开门的是一个女子,年纪不大,约摸二十岁,看起来对眼前的状况并不意外也未流露一丝惧怕。
“这地方就你一个人住?”陈卯路瞥了一眼这个深山里的独栋小楼,心中有些狐疑。
“啰嗦。你们方圆十里还有别的去处吗?”女子脸色冷冷地,“这位将军交给我,你且去做你的事吧。”
“我的事?”陈卯路一愣,是啊!他必须尽快联系朝廷,揭露孟先寻的叛变!
他翻出军中密令,按照惯例,安东境内有三处暗桩可传递紧急军情。于是他速点了几名亲兵立即摸到第一处联络点。可他未曾料到,这里人去楼空,只余了一堆焦黑的灰烬。
“被端了?”陈卯路心头一沉。
第二处联络点,同样被毁。
第三处——陈卯路不敢相信——竟驻扎着一队渤海兵!
“混蛋!”陈卯路攥紧拳头,眼中怒火翻涌。孟先寻这是铁了心要他们死!不仅战场设伏,连后路都斩断了!
“陈都头,现在怎么办?”亲兵低声问道。
陈卯路深吸一口气,目光渐冷:“既然朝廷的路断了,那就只能靠自己了。”他咬牙道,“你们回去照看宋将军,我去孟先寻府里,把他的狗头取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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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比城郊的渤海大营灯火通明。
孟先寻褪去了白日里病弱佝偻的模样,腰背挺直,步履沉稳地踏入主帅大帐,身旁跟着严雍的心腹娄仲庚。帐内,渤海军主帅、渤海王大嵩秀正倚靠在檀木大椅上,手中把玩着一把明晃晃的匕首。
“王上。”孟先寻抱拳行礼,脸上再无半分虚伪的谦卑,取而代之的是一抹阴冷的笑意。
“孟都护红光满面,看起来是顺利了?”大嵩秀抬眼,目光如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