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向尧率一万精骑沿着黑水向北行进,远处安东都护府的城墙隐约可见。
“将军,探马来报,平辽城城门紧闭。”随队的陈卯路勒马上前,低声道,“照理他孟先寻应到十里亭外相迎才对。”
宋向尧眯起眼睛:“出发前,大将军提醒,说孟先寻为人粗陋凶蛮,看起来确实如此。”
“师兄,莫掉以轻心,他再是无理,也不该城门紧闭。”
“卯路,我入门晚,功夫又没你好,只是年纪比你大些,不必喊我师兄。”宋向尧看了一眼这个师门里话最少的师兄弟,转头吩咐斥候道,“再探。”
“师父说了,你是真的向往武林才出走帝师门庭,就这精神,我高低得喊你一声师兄!”陈卯路咧开一张嘴,“我记得你刚入门的时候,穿了一身锦缎,我就在想,这个人脑子一定不好用。好好的富贵日子不过,偏要来受苦。”
“呵。”宋向尧睨着他,“安饶不也是?这话你敢和她说一次?”
陈卯路的神色立即转淡了下去,轻声道:“师兄也喜欢安饶吧?你们——才是门当户对。”
“你在胡说什么——?”宋向尧讶异地看着陈卯路,却见他提了马绳转头就跑。
“唉?卯路!”向尧喊道,“你做什么去呀?——”
“将军,城里来报,说孟都护突染恶疾,无法相迎,请将军自行调令军队。”斥候将陈卯路的注意力拉了回来。
自行调令军队?他眉头皱了起来:“可有虎符?”
见斥候给了否认的回答,他沉声命令道,“全军戒备,就地扎营。”
夜幕降临的时候,宋向尧站在临时搭建的军帐外,望着远处城墙上星星点点的火把——斥候已经回报三次,每次都说孟先寻病重。这个理由看似合理,却让他心中疑云密布。
“将军,您该休息了。”亲兵捧来热汤。
“陈都头回来没有?”
“没有见到他——”亲兵话未说话就听外面突然传来一声尖锐的哨响。他浑身一震,那是他安排在营地外围的暗哨发出的警报。
“敌袭!全军备战!”宋向尧大喝一声,迅速拿起自己的雷火戟向帐外跑去。
几乎在同一瞬间,黑暗中无数箭矢破空而来。惨叫声此起彼伏,营地瞬间大乱。借着火光,向尧看到来袭者身着渤海国的战服,行动整齐划一,显然早有预谋。
“结阵!”宋向尧一声暴喝,长戟如龙,寒光闪过之处,三名敌兵应声倒地。他虎目圆睁,扫过潮水般涌来的敌军,心头猛地一沉——这些渤海兵个个身手矫健,战力远超寻常大瀛军士,直逼林堃远麾下的长瀛精锐。
“快!传令孟先寻调安东军驰援!”他挥戟劈开一名敌将,溅了满脸热血。
“将军,那匹夫装病呢!”陈卯路一个鹞子翻身落在宋向尧马前,手中的子午雁钺刀旋出炫目的银光,两名偷袭的敌兵顿时捂着喉咙栽倒。
“你是说他叛变了?”宋向尧额角青筋暴起,雷火戟将飞来的箭矢劈成两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