费左氏从地窖里爬出来时,第一反应就是找苏苏。
这丫头怀着费家的孩子啊,可不能有半点闪失。
她让三狗子先把亲家送回宁家,自己往围子口的方向跑,一边跑一边喊苏苏,可苏苏腿快,早没了影。
等她喘着气追到半路,正好看见文秉牵着苏苏往回走,才算松了口气。
一家三口刚回到费家大院,费左氏就拎着苏苏和文秉往祠堂走,还特意从供桌上取了三炷香,点燃后递到两人手里。
“给祖宗上香,都跪下。”
她自己先跪在蒲团上,对着牌位轻声念叨。
“费家列祖列宗在上,今日村里遭了匪患,幸得祖宗庇佑,文秉才能把马子杀干净,还能毫发无伤地回来。费左氏领着弟弟费文秉、弟媳宁苏苏,叩谢祖宗护佑。”
说罢,她恭恭敬敬磕了三个头。
苏苏跟着磕头,文秉虽不常搞这些,但看娘和媳妇都跪了,也顺势跪下来,有模有样地磕了头。
费左氏起身时,先扶了苏苏。
“你怀着孕,别久跪。”
“你先领苏苏回屋歇着,俺再跟祖宗说说话。”
祠堂里很快只剩费左氏一人,她重新跪回蒲团。
“列祖列宗,俺没做错……马子方才喊话,也算给绣绣正了名,她是清清白白的大姑娘,没受半点玷污,俺总算能给祖宗交代了。求祖宗多庇佑,让文秉、文典兄弟俩事事顺利,往后子孙满堂,保佑咱费家能在这乱世里好好传承下去……”
她又想起苏苏,眼眶软了软。
还有苏苏这丫头,俺真没料到她会回来找俺们,患难见真情,往后俺一定待她更好。
另一边,文秉握着苏苏的手,坐在堂屋的椅子上,轻轻摸了摸她微凸的肚子。
“今天吓到了吧?有没有哪儿不舒服?”
苏苏摇摇头,靠在他胳膊上。
“文秉哥,俺没事,就是在窖里的时候,心一直砰砰跳,满脑子都是你、直到看见你好好的,这心才算落了地。”
文秉笑了笑,揉了揉她的头发。
“就俺这本事,你还不放心?肯定能平安回来。”
可村里的事还没了。
原本宁可金正打算让人把封四媳妇和没味拉到戏台子,用油炸的法子泄愤,没成想铁头娘先动了手。
铁头娘从家里翻出藏着的老鼠药,拌在玉米糁子里蒸的野菜窝头,拎着筐子就往团练的柴房走。
她跟着团练的说了几句,费五和二狗就让铁头娘进去了。
毕竟费五知道铁头没了,铁头娘不可能把人放了。
封四媳妇和没味打完马子她们娘俩直接就被人押到这里、关在里面,压根不知道铁头已经死了,见铁头娘来送窝窝头,还以为是同村人念及旧情,给他们送饭,没多想就接了过去,一人吃了两个。
“好吃,真好吃,没味吃,大口吃,俺们就是死也当个饱死鬼。”
没味往嘴里使劲的塞着窝窝头,不停地点头。“好吃,娘窝头真香、俺好久没吃过这么饱了。”
刚吃完没一会儿,两人就觉得肚子钻心的疼,嘴里开始吐白沫。
铁头娘站在一旁,脸扭曲着。
“这里头有耗子药,你们给俺家铁头偿命来!”
“死吧,你们赶紧死吧,铁头儿啊、这会路上有人陪你了,儿啊、俺的儿啊。”
等到第二天宁可金带人去柴房时,封四媳妇和没味早就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