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里的算盘早换了。
死几个弟兄算什么?混这行的,哪有不死人的?
只要能从这天牛庙村抢着钱回去,大当家的就算知道他擅自行动,也不能把他怎么样。
可要是人没了、钱也没拿到,大当家的之前就三令五申不让私自出去,这回指定得活剥了他的皮!
打死弟兄,也是断了所有人的后路。
现在没了谈判的余地,只能硬着头皮拿下天牛庙,既能抢钱,也能把上次丢的场子找回来。
这时底下人又把封四挂回了围子上,胡三看着封四,眼里满是狠劲。
都怪这个废物!
要不是他没按计划打开围子门,还被抓了现行,他们今天也不会栽这么大的跟头!
他咬咬牙,又是一枪,封四哼都没哼一声,就耷拉着脑袋没了气。
.....
胡三还在心里盘着、抓肉票逼天牛庙低头的歪主意,压根没察觉身后正有动静。
费文秉领着十八个弟兄,猫着腰绕到了马子队伍的后头。
正好赶在胡三派去隔壁村的人动身之前,悄悄摸到了射程内。
费文秉眯眼盯着马子群,突然抬起右手,往下狠狠一压、这是动手的信号。
弟兄们立刻掏出腰间的九一式手榴弹,扣住保险销,这型号的手榴弹不用磕击引信,攥在手里等上半秒,便接二连三地朝马子最密集的地方扔了过去。
刚落地没等马子反应过来。
“轰隆!轰隆!轰隆!”的爆炸声就接连炸响。
九一式手榴弹的杀伤半径有七到十米,硝烟裹着碎石子四处飞溅,没防备的马子有的直接被掀飞半米高,有的抱着断腿在地上打滚,还有的趴在泥里一动不动,瞬间乱成了一锅粥。
“二当家的!咱们中圈套了!”
一个马子连滚带爬地冲到胡三身边。
“他们有大家伙!再这么打下去咱们要完了,要不赶紧派人去鸡公岭请大当家来支援吧!”
胡三被爆炸震得耳朵嗡嗡响,脸上的肉都在跳,红着眼眶踹了那马子一脚。
“请个屁!俺来的时候就没告诉大当家!这事儿要是让他知道,老子的脸往哪搁?”
他心里比谁都清楚,擅自行动本就犯了规矩,要是再折了人手,大当家饶不了他。
围子上的宁可金一听见手榴弹的爆炸声,立马握紧了手里的三八大盖,枪托抵着肩膀,对着身后聚着的弟兄和村民大喊。
“文秉来接应咱们了!天牛庙的汉子们,谁怕死就躲回去,不怕的跟俺出村,杀了这些马子,保咱们的家!”
“杀!杀!”
围子里的老少爷们举着锄头、镰刀应和着。
宁可金率先骑着马冲了出去、身后的人跟着他往外冲。
另一边的费文秉端着三八大盖,眼睛贴着准星,马子只要敢露头,他手指一扣扳机,就能撂倒一个。
有个马子想绕到侧面偷袭,刚探出头就被他爆了头。
大脚和铁头本在鳖顶子的坡上打理丹参苗子,铁头还拿着小铲子给苗子松土,就听见远处传来轰隆声。
“是炮声?”
大脚直起腰,往天牛庙村的方向望了望,脸色一变。“不好,指定是马子来了!”
两人也顾不上丹参苗,扛起锄头就往村里跑,刚到围子口就看见厮杀的场面,铁头咬了咬牙,举着锄头就冲了上去,对着一个马子的后背狠狠砸了下去。
没肉票当筹码,又被手榴弹炸得没了士气,马子在人数和气势上早就落了下风。
不到二十分钟,费文秉瞄准了躲在树后的胡三,砰的一声,子弹直接穿过胡三的脑袋,胡三直挺挺地倒了下去。
剩下的五六个马子见二当家死了,没了主心骨,扔了枪就往山里跑。
“弟兄们,跟俺上!别让他们跑了!”
费文秉把刺刀安在三八大盖的枪口上,带头追了上去,身后的弟兄跟着他,很快就把跑慢的两个马子解决了。
打仗总有伤亡。
等清理战场的时候,大伙才发现,团练的五六个兄弟被流弹擦伤了胳膊、腿,十来个村民也受了轻伤,最严重的是铁头和其他四个汉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