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把烧鸡放在桌上,又从怀里掏出两个盒子,打开一看,里面是两只金手镯,还有两块小巧的女士进口机械表。
苏苏眼睛一下子亮了,伸手碰了碰手表的表盘。
“文秉哥,你这是干啥呀?这得花多少钱?这手表真好看……”
费左氏的目光在桌上的金手镯、机械表和烧鸡之间转了两圈,最后落回费文秉身上,眉头不自觉地拧了起来。
自己前几天只给了这臭小子二十块大洋,按理说买两块手表都未必够买,可他不仅带回来了三只烧鸡,还有金镯子。
这钱到底是从哪来的?
她越想越犯嘀咕。
这世道,不偷不抢、走正路哪能一下子赚这么多钱?
莫不是文秉在外头学坏了,干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想到这儿,她语气不由得严肃起来。
“文秉,跟嫂子说实话,你是不是在外头干啥坏事了?这些东西看着就不便宜,你哪来的钱买的?”
费文秉早料到嫂子会有此一问,他笑着走到桌边,把带来的木箱子往桌上一放,咔嗒一声打开。
从箱子里面拿出三根大黄鱼
“嫂子,您看!”
他拿起一根金条递过去。
“俺这次出门,运气好得不是一星半点——在山里捡到一块半个脑袋那么大的狗头金,拿去县城银楼换了这些金条,买完东西还剩这么多。”
这话倒不是胡编。
鲁省的山里本就分布着不少金矿脉,当地老人常说,赶上连雨天后上山,说不定就能在泥土里翻出小块金疙瘩,运气再好点,真能捡到狗头金。
费左氏一看金条,顿时顾不上大户人家话事人的矜持了。
她赶紧接过金条,先是用手指捏着上下打量,又凑到眼前看了看纹路,最后还抬手掂了掂分量。
入手沉甸甸的,手感绝错不了。
旁边的苏苏也好奇地拿起一根,学着宁老抠的样子,直接用牙轻轻咬了一下,金条上立刻留下了浅浅的牙印。
苏苏眼睛一亮。“嫂子、有牙印!是真金!”
可费左氏心里的疑惑还没散。
虽说山里确实有人捡到过狗头金,可是这么大狗屎运,怎么偏偏就砸到文秉头上了?
她从小看着文秉长大,知道这孩子的秉性、是个好孩子,可就怕他在外头新学这几年、跟人学了坏,用歪门邪道弄来钱,还编瞎话糊弄家里人。
她还是有些不放心,又追问了一句。
“文秉,你……你不是在诓骗俺们吧?”
“嫂子,俺骗谁也不能骗您和苏苏啊!”
“这金条是真的,俺犯不着拿这个撒谎。再说了,骗你们也骗不来真金白银不是?说不定真是列祖列宗保佑,让俺给家里添点进项呢!”
其实费文秉心里早有个疑问、这段剧情里的天牛庙村的大户和地主,总透着点不合理。
这么大的院子,在天牛庙村算是数一数二的大户,家里存着不少粮食,还有金银首饰和大洋,可上下打理的只有小青、刘胡子、小琴和账房四个人,连个护院都没有。
宁家也是七百多亩地、只有个筐子,更不可合理了。
啥都让筐子干,不得把筐子累死啊。
一个人能顶十个?
这世道多乱啊,人心最难猜。
尤其是到了青黄不接或者灾荒年,多少人为了一口吃的铤而走险?
以前就费左氏一个女人撑着家,没护院看着,就不怕有人上门抢粮、偷东西?
她还能带着两个奶娃娃平安过这么多年,这事儿想想就觉得不对劲。
他定了定神,把心里的想法说出来。
“嫂子,这些金条您先收着管账。另外,俺还有个想法、想用点钱买些枪,再招二十个护院。咱们费家在村里家大业大,没点人手护着,心里总不踏实。
看看今天,那么多佃户在门口聚着,真要是有人挑头闹事,就咱们家这三五个人,肯定顶不住。就算可金哥的团练能来帮忙,等他们从村西头赶过来,家里的粮食物件恐怕早就被抢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