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羹尧本是文官出身,中过进士,必然熟读二十四史,对于君臣之道和历史典故再清楚不过。
如今他手握重兵,又掌握着川陕官员的任命大权,还公然阻挡新政执行。
他若真懂为臣之道,此时就该主动示弱,或者功成身退,上交兵权,留在京城任闲职,如此,自己也定会保他荣华富贵。
可他现在这般张狂的行径,简直就是不想活了。
要不是看在世兰的份上,还有系统任务的要求,胤禛恨不得当场就砍下他的脑袋。
就在气氛紧张到极点之时,老十四再也按捺不住心中的怒火,站了出来,伸手指着年羹尧就破口大骂起来。
“放你娘的狗臭屁,这大清都是皇上的,你的军令兵权是谁给你的?没有皇上,你们都得喝西北风去!那些战死的将士是谁给的抚恤金?是皇上,是国库拨出去的!年羹尧你说只知道军令,不知道皇上,我倒要问你,这大清是谁的?你又是给谁办差的!”
他越说越气,指着年羹尧的鼻子。
“别给你三分颜色就开染坊!若不是爷有差事在身,这大将军的位置轮得到你?”
胤禛见势不妙,赶紧给老十四和十三弟使了个眼神,示意他们适可而止,戏演过了就没意思了。
胤祥心领神会,赶忙上前将老十四拉住。
年羹尧见此情景,知道自己这是撞到枪口上了,赶紧“扑通”一声跪在地上,俯身磕头。
他心中明白,这样的场景迟早会来,只是没想到来得这么快。
他心中一横,爷就是这个德行,要死也得死个轰轰烈烈。
“臣口误!臣该死!大清万里江山,自然是皇上的!臣知错,臣罪该万死!”
胤禛见状,瞬间收起怒容,换上一副笑脸,伸手将年羹尧扶起。
“忠亲王口直心快,年将军莫往心里去。”
接着又和颜悦色地说。
“年将军,这大清都是朕的,这点小事,朕不会放在心上,快快起来吧,朕在养心殿已经备好酒菜,一起用午膳吧。”
年羹尧抬头,对上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睛、只觉得皇上变了,变得让他不认识了。
“谢皇上恩典。”
......
养心殿。
殿内摆了三张桌子,胤禛端坐在主位。
年世兰和年羹尧兄妹二人相对而坐,年羹尧脸上虽带着几分惯有的傲然,但在这养心殿中,也不得不收敛几分;
年世兰听闻哥哥归来,又接到皇上让她前来作陪的旨意,特意换了一身衣服。
胤禛安排这场普通的午膳,就是要让年世兰亲眼看看,她哥哥在自己面前是何等的狂妄自大、目无尊上,好叫她明白,自己并非是故意针对年羹尧。
年世兰一直以为自己在皇上心里是特殊的,可是皇上现在越来越博爱、可是让她发火也实在发不起火来。
她轻抚着隆起的肚子。皇上对待后宫众多嫔妃这大半年都是雨露均沾的原则,除了像她这样怀有身孕的妃子,其他的解常在、博尔济吉特贵人、齐妃、端妃、敬嫔、静嫔、欣贵人、丽妃等人,每个月皇上前去她们宫中的次数都是固定的两次,不多不少。
现在大家都不争宠了,各自都有了自己的事情可做。
敬妃协理六宫,处理宫务,将一切打理得井井有条;
解贵人在学习管理宫务的同时,研究熏香。
单单是她研制的熏香,每月就能为皇上的内库进账二十万两之多,这还只是往少了说的。
还有皇上大力推行的铅笔,方便实用,在宫廷内外乃至民间都大受欢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