隗荣祭司信手抚过仍属高热的岩层内壁,从容言说:
“无论‘位面’还是‘半位面’,都是本地宇宙时空的瘤结,根植于此而汲能自肥。
“天渊帝国大君的‘内宇宙’,亦不例外,哪怕自成一体,一旦作用于现实,仍需扭曲本地宇宙的部分区域、变异底层规则逻辑。
“正因为如此,再怎么隐蔽,也会在‘穿透一切’的‘天渊灵网’上暴露痕迹……
“当初那位梁庐大君,重伤掉境,随即脱卸‘内宇宙’,说不定便是他要在‘中央星域’隐秘活动之故。”
法鲁尔为之愕然,你给我说“内宇宙”,说“梁庐”?
当我是泰玉呢!
想到那人,法鲁尔却是下意识扭头四顾,怎么说这也是在人家一手打造的地盘上,他们在这里交流,指不定就是在人眼皮底下,留不得半点隐秘。
法鲁尔这般心思,隗荣祭司依旧从容,偏是话锋一转:
“然而之前快一周时间,我们就在附近,却也没有从‘天渊灵网’或是物质层面觉察到什么异样。”
法鲁尔想了想,认真点头:“是这样……又如何?”
“这样便可证明,我们这位‘专班’负责人,建构这个‘练习场’,走的不是‘内宇宙’的路子。”
“哦?”
“已经有了如此规模的练习,仍能让大家一无所觉,便证明他必然有可以瞒过‘天渊灵网’,起码是瞒过我们这些靠着‘天渊灵网’吃饭的祭司的手段;偏是最终还是将‘练习场’具现于真实世界中,这无疑就是‘真幻’‘虚实’转换之法。”
此刻的隗荣祭司话很多,嗯,这两周他的话一直很多,主要是担负起与泰玉沟通的重任。
其他人还好,但对与他熟悉的法鲁尔等人来说,多少是有些陌生的。
正常状态下的隗荣,虽不至于像坎南祭司那般极端沉默,还是更习惯于用高深莫测的微笑来应对。
嗯,就是此时他脸上的笑容。
笑容高深莫测,说的话理解起来没问题,可再琢磨琢磨,似乎又意蕴颇深。
法鲁尔微微皱眉:“你是想说‘初觉会’?”
隗荣依旧微笑以对:“是‘梦境系’,或者说是‘幻魇系’力量。”
法鲁尔并不意外:“那位从来没有掩饰过他的出身来历,他从‘初觉会’出来,懂得这种力量,很合理……没这份力量,怕是还出不来。”
隗荣点头:“确实合理,但也可以看出来,极是高妙。”
法鲁尔愣了愣:“从哪儿看出来?”
隗荣便答道:“当然是从这些‘痕迹’上看出来。
“理论上,‘时空泡’的规则环境是圆转收敛的,各个‘时空泡’之间的挤压作用才会外显。
“若一切妥当,我们只能看到‘蜂巢’的物理结构,但这里的痕迹,多少有些复杂了。”
法鲁尔眉头皱得更紧,这里面的逻辑有点儿别扭啊!
隗荣自顾自地为他们介绍:“便如我们所在的这处‘蜂巢格子’,坎南你看不出来么?”
被点名的坎南祭司微微颔首:“有些‘夜阑’法度。”
稍顿,他又补充一句:“只是草草模拟,有一个形状。”
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