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脸色一寸寸白了下来,呼吸急促,眼神灰濛,带著死寂般的空洞。
沈宴卿低声呢喃著:“不,不是这样的…明明就我的错啊…怎么会不是我的错呢…”
他的左手不自觉抠著自己右手的虎口,白皙的皮肤很快被抠红了。
他却不自知,仿佛要抠出一个窟窿。
【你们觉不觉得沈宴卿的状態不太对劲】
【e…刚才我就想说了,我觉得…他好像有点心理问题…】
【应该不会吧】
【我妈妈是心理医生,她说沈宴卿的状態和她之前接触过的病人的症状非常像。】
顾珵和沈清樾也发现了不对劲。
“清…沈宴卿,你,你没事吧”顾珵想伸手碰他。
沈宴卿躲开了。
顾珵的手僵在了半空。
而后沈宴卿的右手控制不住的发抖。
他脸上出现一闪而过的惊慌,左手死死抓著自己的右手。
他脸色越发难看,嘴里无意识念著:“没事,我没事…”
“小宴…”沈清樾叫著他的名字,满脸担忧。
沈宴卿抬头,瞳孔是涣散的,表情茫然,似乎在找沈清樾的位置。
“姐”他眨了眨眼睛,意识一点点回笼,他露出一个僵硬的笑:“你,你要回去看看爸妈他们吗”
“他们,他们都很想你…”说话间他的手指还在抠著右臂。
沈清樾看著他把自己的手抓出一道道血痕。
一个荒诞的念头油然而生。
“別抓了!”她忍不住高声呵斥。
沈宴卿动作僵住,惊慌失措地放下手,站得笔直。
顾珵忍不住將人挡在身后,严厉道:“你嚇到他了。”
一人一鬼无声对峙,丝毫没察觉到沈宴卿的变化。
池渟渊扶额,“我说你们俩,能不能先看看病人”
“他要把自己憋死了。”
他们朝沈宴卿看过去,只见他脸色涨红,唇色发青,明显是在不自觉地闭气。
一人一鬼大惊,顾珵当机立断將人打晕。
“妈的,你个贱人,这么用力做什么”沈清樾心疼地看著昏迷过去的沈宴卿。
顾珵无暇顾及沈清樾,一脸急色地看向池渟渊:“宗主,他到底怎么回事”
池渟渊无语,“这不是很明显吗他是个病人,还是已经病入膏肓的那种。”
顾珵低头看著怀里的沈宴卿,失神道:“病人”
顾珵又问:“可他以前也没有这种症状啊”
“那是他偽装的好,一个心结憋了六年,今天却被道破,心里受不了打击,突然发病很正常。”
池渟渊摆摆手:“放心,现在发泄出来反而是好事。”
如果今天顾珵没有连到他,沈宴卿一定会一直隱瞒这个秘密。
他的余生只会活在无尽的谴责和愧疚中,最后会因无法承受自我走向毁灭。
“不过得提醒你一句,他现在就是根紧绷著隨时会断的弦,你要是真不喜欢他就趁早说清楚…”
“不然对你们两个都没好处。”
顾珵抿唇,眼神明灭不定,“我知道了…”
沈清樾將脸懟到镜头前,“我能在阳间多留一段时间吗”
池渟渊轻笑,欣然答应:“可以。”
毕竟沈宴卿这条命还得靠沈清樾吊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