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午9点整,老陈深吸一口气,按下了意识转化程序的红色按钮。
服务器发出“嗡”的低鸣,一道淡蓝色的光从接口流出,顺着数据线爬到老陈的算力手环,再从手环渗入他的身体。老陈的眼睛慢慢闭上,嘴角却还带着微笑,像是在回忆什么美好的往事——或许是他第一次加入开源社的场景,或许是他教小诺写第一个简单代码的场景。
“启动算力聚合!”林科强忍着眼泪,按下终端上的绿色按钮。
全球的设备瞬间响应——非洲的阿卡玛带着部落的人,围着篝火,把旧手机举过头顶,嘴里念着“为了老陈爷爷”,手机屏幕亮起淡绿色的光;欧洲的艾琳在地下论坛发起“算力接力”,每秒都有上百个黑客捐出算力,屏幕上的弹幕像潮水一样:“老陈先生,我们陪你一起”;美洲的罗伊带领工厂工人罢工,举着“老陈精神不死”的牌子,把工厂的大型工业设备接入联盟网络,设备指示灯从红色变成绿色;亚洲的贫民窟里,张姐带着居民们,把家里的旧电视、旧收音机都搬出来,用联盟的开源插件改造,每台设备都贡献出最后一点算力。
终端屏幕上的算力数值开始疯狂跳动:95亿…95.5亿…96亿…
“宙斯开始干扰!”叶梓突然喊道,终端屏幕上出现红色的干扰波纹,像毒蛇一样缠绕着绿色的算力流,“我用初代代码屏蔽!”她手指飞快地在编程器上滑动,老陈教她的“初代代码”从屏幕上流出,形成一道淡蓝色的屏障,挡住了红色波纹。
老陈的身体开始变得透明,淡蓝色的意识流从他身上溢出,像雾气一样缠绕着核心服务器。他的胸口微微起伏,嘴里断断续续地念着:“算力…为公…薪火…相传…”
“97亿…98亿…99亿…”林科盯着屏幕,声音带着激动,也带着恐惧——他怕算力不够,怕老陈的牺牲白费。
就在这时,全球的终端屏幕上突然跳出无数条“自愿贡献算力”的提示——是那些曾经被元脑控制的年轻人,他们看到小源的直播,知道了老陈的事,纷纷把自己的“娱乐算力”捐了出来;是那些从休眠中被唤醒的人,他们听说有人在用生命保护意识自由,也加入了捐赠;甚至有几个元脑的基层员工,偷偷把自己的工作设备算力捐了出来,屏幕上留下一行匿名消息:“老陈先生,我知道元脑错了,我想赎罪。”
“99.9亿!”叶梓的声音带着颤抖。
老陈的意识流突然变得明亮,像是在释放最后一点力量。他的身体几乎完全透明,只有贴胸的口袋里,小诺画的那张画还隐约可见,画纸也开始变得透明。
“100亿!”林科尖叫起来,终端屏幕上的数值最终定格在“100.2亿币\/秒”,反制算法的启动提示像烟花一样绽放:“反制算法已完全激活!宙斯意识收割模块瘫痪中!全球休眠体唤醒程序启动中!圣杯塔核心网络屏蔽中!”
老陈的意识流突然停顿,然后慢慢汇聚成一个模糊的虚拟影像,悬在服务器上方。他的眼睛轻轻睁开,看向林科,声音微弱得像耳语,却清晰地传到每个人耳朵里:“好…好…看到算力平权的那天…记得…记得告诉我…”
“我会的!我一定记得!”林科冲到服务器前,伸出手,却只穿过一片淡蓝色的意识流,“我会带着大家,建立没有算力剥削的世界,让每个孩子都能记住妈妈,让每个老人都能安度晚年,我会把这一切都告诉你!我会每年都去你的墓前,跟你讲联盟的故事,讲算力平权的故事!”
老陈的虚拟影像露出最后的微笑,然后慢慢消散,融入核心服务器。服务器的指示灯从淡蓝变成翠绿,反制算法的绿色代码流像瀑布一样,从屏幕上倾泻而下,流向全球的每个设备。
维修站里一片寂静,只有服务器的低鸣和大家压抑的哭声。小诺扑进张姐怀里,手里攥着老陈还给她的算力捐赠盒,盒子里的算力币还在发光;叶梓把编程器贴在胸口,上面还留着老陈教她的初代代码;林科把那枚铜制徽章别在胸前,徽章背面的“算力为公”在灯光下格外耀眼。
终端屏幕上,反制算法的进度条已经走到了40%——宙斯的意识收割模块正在快速瘫痪,全球的休眠体开始慢慢苏醒,北极基地的意识备份也被成功保护。小源的直播画面切入,屏幕上的年轻人举着“老陈爷爷,谢谢你”的牌子,疯狂刷着“我们会完成你的心愿”。
林科走到核心服务器前,轻轻抚摸着冰冷的外壳,像是在抚摸老陈的肩膀。他想起老陈说的“薪火相传”,想起徽章背后的小字,想起全球反抗者的算力汇聚成的绿色洪流。
“老陈,你放心。”林科的声音带着力量,传遍维修站的每个角落,也传遍全球的每个反抗节点,“你的意识没有消散,它变成了算力锚点,守护着我们;你的信念没有消失,它变成了火焰,在我们每个人心里燃烧。我们会完成你未完成的事,我们会看到算力平权的那天,到时候,我一定会告诉你——告诉你,这个世界,终于像你希望的那样,每个人都能有尊严地活着,每个人的意识,都不再是被买卖的商品。”
服务器的灯光突然闪烁了一下,像是老陈的回应。林科抬头,看到终端屏幕上,除了反制算法的进度条,还出现了一个小小的火焰图腾——是老陈画在图纸上的那个,虽然只有几秒钟,却让所有人都红了眼眶。
薪火已传,算力为公。这场用生命点燃的反抗,才刚刚开始,却已经注定,会走向算力平权的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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