线索纷乱复杂,像一团乱麻。匿名字条、鸩毒、来历不明的金簪、指甲缝里的暗红丝线、以及德妃和慕容雪都牵扯其中……柳昭仪的死,瞬间变得更加扑朔迷离。
消息虽然被严密封锁,但宫中没有不透风的墙。贵妃被变相软禁、德妃也被要求禁足、柳昭仪“自尽”疑点重重的消息,还是像长了翅膀一样在宫中悄悄流传开来。一时间,后宫人心惶惶,各种猜测和流言甚嚣尘上。
贤妃坐在自己宫中,听着心腹宫女的禀报,手中捻动的佛珠微微一顿,眼中闪过一丝难以察觉的复杂情绪,轻轻叹了口气,低语道:“风雨欲来啊……但愿能少些殃及池鱼。”
而被要求禁足在永和宫的德妃,此刻却远没有表面看起来那么惊慌。她屏退左右,独自坐在窗边,看着窗外的雪花,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笑意。慕容雪,本宫看你这回如何脱身!那支簪子,不过是开胃小菜而已。真正的杀招,还在后面呢……
未央宫内,慕容雪也很快通过福安暗中经营的渠道,得知了勘查的初步进展。当听到那支赤金点翠蝴蝶簪子时,她的心猛地一沉。她确实有这支簪子,是司马锐前些日子赏的,她十分喜爱,常戴在头上。但昨日从陛下寿宴回来后,她因心情纷乱,卸妆时似乎……似乎没太留意簪子是否收好。
“锦书,添香!”慕容雪立刻唤人,“立刻去找本宫那支赤金点翠蝴蝶簪!”
锦书和添香连忙去首饰盒中翻找,却怎么也找不到那支簪子!
“娘娘……不见了!”锦书的声音带着哭腔。
慕容雪眼前一黑,几乎站立不稳。果然!对方果然偷走了她的簪子,放在了揽月阁宫人的枕头下!这是多么拙劣却又多么有效的栽赃手段!
“娘娘,怎么办?他们一定会说是您遗落了簪子,或者……或者是您宫里去的人放在那里的!”添香急得团团转。
慕容雪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大脑飞速运转。对方处心积虑,偷簪子,威胁柳昭仪,杀人灭口,再栽赃陷害,环环相扣。现在对她最不利的,除了这支簪子,就是她“过快”赶到现场,以及德妃在寿宴上的指控所形成的“动机”。
她必须找到突破口。那暗红色的丝绸纤维?白芷提到的匿名字条?还有那包鸩毒……柳昭仪一个失宠静养的昭仪,从哪里弄来的宫廷禁药鸩毒?
“福安,”慕容雪沉声道,“想办法查两件事:第一,宫中近期可有鸩毒流失的记录?或者,有何人能够接触到这种剧毒?第二,仔细查查柳昭仪的过去,入宫之前,可有什么不为人知的‘旧事’?”
“老奴明白!”福安领命,悄无声息地退下安排。
慕容雪知道,这是一场与时间的赛跑,也是一场隐藏在幕后的博弈。对手躲在暗处,编织了一张大网。而她,必须在这张网彻底收紧之前,找到那把剪断它的剪刀。
就在慕容雪苦苦思索破局之法时,高德忠亲自来到了未央宫,传达司马锐的口谕:陛下要单独召见宸贵妃。
慕容雪心中一紧。该来的,终究还是来了。这次召见,将决定她的命运。
她整理好衣冠,深吸一口气,跟着高德忠,走向那决定生死荣辱的御书房。每一步,都仿佛踏在刀刃之上。
(第一百零四章竞争博弈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