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守山在旁边点头,声音带着后怕:“那俩韩国女人,穿得光鲜,拎着黑箱子,说是来‘求灵水’。我劝她们让我陪着进去,可她们偏不让,只让我在林子口等,还塞给我五百块钱。”
他顿了顿,眉头皱得更紧:“我在外边等了快四十分钟,没一点动静,心里发慌就往里走。刚过碎石坡,就听见‘嗷嗷’的低吼声——那声音很大,我在林子口竟一点没听到!”
“进去一看,俩女人在林里疯跑,头发乱得像草,衣服撕得一条一条,脸上沾着泥,看见我就往我这边扑,嘴里喊着听不懂的韩语,手还乱抓。”
“她们的东西呢?”秦大富赶紧追问,手不自觉摸向背包里的探测器。
“探测器摔在石头上,屏幕碎了;还有个大玻璃瓶子,里面是黏糊糊的液体,不像泉水。我没敢碰。”王守山叹了口气,“后来我赶紧叫人把她们抬去医院,医生说她们‘受了惊吓,神志不清’,再后来就没消息了——村里老人都说,是她们碰了‘禁忌’,被里头的‘鬼’缠上了。”
“后来又出了几次怪事,再也没人敢随便去了。说得最多的,是林子里有白影子,挺吓人。”
“那你说的白三爷是咋回事?”秦大富好奇追问。
“后来那白影子给二姑托梦了!只要拜了二姑的人,都能安全进林子。那白影子就是白三爷,是吧二姑?”王守山看向静宜。
静宜弹了弹烟,烟灰簌簌落下,脸色严肃:“白三爷护着泉眼,本就只许求水的人取一小瓶,够自己用就行。那俩韩国人倒好,带个大瓶子,还想挖泉边的石头——这不是贪心是什么?白三爷没让她们永远困在林子里,已经是手下留情了。”
王守山连连点头:“可不是嘛!后来村里老人都说,那俩女人是坏了规矩,才遭了罚。”
“对了二姑,”他突然想起什么,又问,“那俩韩国人的瓶子,是不是你收起来了?当时我记得你说怕留着招麻烦,给拿回来了。”
“是。”静宜应着,掀开炕上的褥子,摸出一串挂铜铃的钥匙,“在仓房最里面的木柜里锁着,我怕她们回头来寻,也怕村里小孩拿去瞎玩——那瓶子看着就邪性,正好让白三爷镇一镇。”
叶琳眼睛一亮,赶紧上前:“大姨,我们能看看那个瓶子吗?说不定……能找到点和姑姑失踪有关的线索。”
苏雅也点头:“是啊大姨,要是能看出瓶子里装过什么,或许能知道那俩韩国人进林子的真正目的。”
静宜盯着叶琳看了几秒,叹了口气:“行,我去拿。你们在屋里等着,别乱碰炕上的东西——那都是给白三爷上供的,碰了不吉利。”
她说着,攥着钥匙下炕,掀开堂屋门帘往仓房走。
屋里瞬间安静。
秦大富悄悄拉了拉德颐的袖子,压低声音:“等会儿看瓶子小心点,别直接用手碰,我背包里有手套。”
德颐礼貌点头。
没一会儿,仓房传来“吱呀”的开门声,接着是静宜的脚步声。
她手里拿着个透明玻璃瓶——有600l啤酒瓶那么大,瓶身沾着褐色污渍,瓶口用软木塞封着,里面有大半瓶黏糊糊的液体。
“就是这个。”静宜把瓶子放在炕上,“你们看可以,别打开软木塞——那塞子我用白三爷传的符纸封过,里面的东西不吉利。”
叶琳看向德颐。
德颐点头,指尖轻轻碰了碰瓶身——腕间水膜瞬间发烫。
“没事儿!”兔小白的声音在脑子里炸开,满是惊喜,“水膜发烫,说明是好东西!是聚灵瓶!能收集灵气!里面灵液超浓郁,够我吃一个月的!我要我要我要!”
“大姐,您这东西卖不?”德颐试着问。
静宜刚按灭烟卷,闻言愣了愣,随即摆手笑:“这破瓶子有啥好买的?当年那俩韩国人留下的,我留着就是怕她们回头来寻,你买去干啥?不怕沾着‘脏东西’?”
“大姐,这里面不是脏东西。”德颐不再绕弯,指了指瓶身,“这里面是‘灵液’,用泉眼的水提纯的;这瓶子叫‘聚灵瓶’,专门收集灵气的物件——那俩韩国人,其实是来偷灵液的。”
“灵液?”静宜的笑容僵住。
“这灵液能养灵气,对懂行的人是宝贝,对普通人没坏处,更不会招‘脏东西’。”德颐平静说道。
兔小白急得直催:“快说能帮她稳气!她懂门道,肯定在意这个!”
德颐赶紧补充:“大姐,您平时帮人‘看事儿’,要是有这灵液,能让您身上气脉更稳。”
静宜的眼神瞬间变了,手里的佛珠转得飞快:“真能稳气?我这两年总觉得身上的气发飘。”
“肯定有用。”叶琳帮腔,“德老师懂灵气的事,不会骗您。您要是愿意卖,我们按市价给钱;不想卖,我们用别的换也行——您缺啥,我们帮您找。”
静宜盯着瓶子看了半晌,突然叹气,摸了摸瓶身:“唉!没用了,再稳也没用。我能感觉到白三爷要走了,我现在老了,承不住了。”
“二姑,您啥意思?您不再出马了?”王守山惊道。
静宜的手指在瓶身上轻轻摩挲,灵液的微光透过瓶壁,映在她满是皱纹的手背上,像撒了把碎星。
她叹着气,声音满是疲惫:“我其实早知道这是灵液。不是我不想出马,是白三爷要走了——这两年我总觉得身上空落落的,夜里听他说话,也越来越模糊,像隔着层雾。”
“二姑,您说啥?白三爷要走?那往后村里有人‘犯冲’,找谁看啊?”
“找新的‘缘分’呗。”静宜笑了笑,“我师父当年找到我,也是她承不住的时候。这出马的缘分,就像地里的庄稼,一茬接一茬,哪能一直赖在一个人身上。”
她抬头看向德颐,把聚灵瓶往他面前推:“这瓶子你们拿去吧。灵液能稳气,可我这身子骨,就算有灵液,也撑不了多久了——倒不如给你们,帮你们找叶芸和我姐的线索,也算我没白留这瓶子。”
德颐刚要推辞,兔小白的声音在脑子里急得直跳:“别推!她是真心给的!这灵液不仅能补我,还能帮你稳固断金手的气脉!收下!她身上的病也好治,就是乳腺癌晚期,能治!”
“大姐,我没看错的话,您得了癌症吧?”德颐问道。
这话一出,静宜的手猛地顿住,佛珠“啪嗒”掉在炕席上。
她盯着德颐,眼神满是震惊,声音发颤:“你……你怎么看出来的?我没跟任何人说过。”
王守山慌了,凑到静宜身边:“二姑,您真得了那病?咋不跟我们说啊!”
德颐没急着回答,指尖轻轻搭在静宜的手腕上——
“是乳腺癌晚期,但没扩散到肺!”
“您胸间是不是总疼,夜里还会咳嗽带痰?”德颐收回手,语气肯定,“您不是气不稳,是病灶压着气脉了。不过别慌,能治。”
静宜怔怔看着他,眼泪突然掉下来:“我以为我这身子骨撑不了多久了……我说白三爷要走,其实是我自己要不行了。大兄弟,你说的是真的吗?真能治吗?”
“能治!”德颐点头。
静宜抹了把眼泪,抓起炕上的聚灵瓶,往德颐手里塞:“这瓶子你一定要拿着!要是真能治我的病,我……我给你磕头都行!”
“大姐,您别这样。”德颐赶紧扶住她,“我先给您调理一下。”
这一幕,把所有人都惊住了。
叶琳、苏雅、秦大富、阿凯,都像看怪物似的盯着德颐。
太意外,太震惊了。
这家伙,到底藏着多少秘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