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一起走呗,多个人而已。”
“俗话说,宁拆十座庙,不毁一桩婚。”
“他们俩成与不成,看他们自己的造化了。”
白知月笑着点头。
“有殿下这句话就行。”
“那我稍后便去夜画楼一趟,跟她说一声,让她早做准备。”
她顿了顿,又道:“对了,殿下,你得空还是去一趟卢府。”
“自打上次白糖的风波之后,卢巧成那小子回府,就再没了消息。”
“我派人打探过,八成是被他那个老爹给禁足了。”
苏承锦一拍脑袋。
“瞧我这记性,差点把他给忘了。”
这个未来的“钱袋子”,可不能就这么折在京城。
“知道了,我会去的。”
安排完顾清清和白知月,苏承锦的目光最后落在了江明月的身上。
江明月轻哼了一声,别过头去,抱着手臂,一副“我还在生气”的模样。
“怎么?还有事情要安排本将军?”
苏承锦看着她傲娇的样子,忍不住笑了。
“还真有。”
“一会我要去卢府,祖母那边,就劳烦爱妃替我跑一趟了。”
江明月转回头,挑了挑眉。
“去就去,我正好也想祖母了。”
苏承锦凑到她耳边,压低了声音,如此这般地说了一番。
温热的气息拂过耳畔,让江明月的脸颊泛起一丝红晕。
她听完,有些惊疑不定地看着苏承锦。
“这……这办法真能行?”
苏承锦笃定地点了点头。
“放心,父皇到时候,会同意的。”
“你且去跟祖母说,她老人家知道该怎么做。”
江明月看着他自信满满的样子,虽然心中仍有疑虑,但还是点了点头。
“好,那我……现在便过去。”
说罢,她便起身快步离开了。
与此同时,和心殿。
梁帝坐在御案后,正奋笔疾书地批阅着奏折。
宫变这三日,他心力交瘁,根本无心朝政。
如今风波暂定,堆积如山的奏折便如潮水般涌了上来。
他头也不抬,声音带着一丝疲惫,缓声开口。
“老五的婚事,都安排得怎么样了?”
一旁的白斐立刻躬身,声音沉稳。
“回圣上,内务府早已安排妥当,礼数周全,圣上无需担心。”
梁帝“嗯”了一声,便打算不再多问。
白斐轻声开口。
“只是....”
他皱着眉头,将奏折放下。
“只是什么?”
白斐从宽大的袖袍中,取出了一封早已准备好的密报。
“圣上,这是玄司主三日前便呈上来的调查结果。”
“之前圣上龙体不适,未敢打扰。”
“事关……庄袖姑娘一事。”
梁帝的目光陡然变得锐利起来。
他接过密报,拆开,一目十行地看了起来。
大殿内,一片死寂。
只有窗外的风,吹得殿角悬挂的铜铃,发出一阵阵清脆又孤寂的响声。
良久,良久。
梁帝看完密报,脸上没有任何表情,看不出喜怒。
他随手将那封足以在京城掀起轩然大波的密报,递还给了白斐。
“烧了。”
白斐没有问一个字,接过密报,走到一旁的烛台边,看着那张薄薄的纸在火焰中迅速卷曲,化为一捧黑色的灰烬。
梁帝靠在龙椅上,闭上眼,长长地叹了口气。
“知情的人,一律让他们闭嘴。”
白斐躬身领命。
“遵旨。”
说罢,他便悄无声息地退了下去。
大殿内,又只剩下梁帝一人。
他没有再去看那幅《家和图》,也没有再去想那个逆子的死,更没有去想那个哭着喊着要去关北的小儿子。
他只是重新拿起了朱笔,拿起了一本新的奏折,继续批阅。
仿佛刚才的一切,都未曾发生过。
帝王,总是孤独的。
而一个合格的帝王,必须学会遗忘。
他,苏招,从来都是一个合格的帝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