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统的警告像一根刺,扎在林晚心头。次日一整天,她都显得有些心神不宁,暗中吩咐王莽加派了谷口及周边山岭的暗哨,并将系统的模糊警告,以“心神不宁的预感”为由,告知了谢玄。
谢玄对此极为重视。他深知林晚并非无的放矢之人,尤其是她身上还有着诸多神秘之处。他强撑着伤势,与林晚、王莽重新梳理了谷内的防御部署,特别是对后山隐秘小路以及几处可能被高手潜入的峭壁,都增派了人手。
然而,一整天过去,风平浪静,什么也没有发生。就在林晚几乎要以为是自己过度敏感,或是系统误判时,第二天黄昏,变故突生。
来的并非预想中的大军,也不是什么形迹可疑的探子,而是一个人。
一个看起来很……奇怪的人。
当时,夕阳的余晖将西边的天空染成一片瑰丽的橘红,负责在谷口了望塔值班的护卫队员,远远看到官道的尽头,出现了一个蹒跚的身影。那人走得很慢,似乎腿脚不便,穿着一身洗得发白、打满补丁的灰色僧袍,光着头顶,竟是个和尚。
他手中拄着一根看似随手捡来的枯树枝作为拐杖,背上背着一个比他人还大的、破破烂烂的竹筐,筐里不知装了何物,显得十分沉重。
一个游方的苦行僧?这在乱世之中并不少见。但值班队员还是依照规定,发出了警示信号。
很快,那和尚走到了谷口防线之外。离得近了,众人才看清他的模样。约莫五六十岁年纪,面容清癯,皱纹深刻,如同干涸土地上的裂痕。一双眼睛却不见寻常老人的浑浊,反而澄澈明亮,带着一种看透世事的平和与……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他的僧袍下摆沾满了泥点,僧鞋也磨破了边,风尘仆仆。
“阿弥陀佛。”老和尚停下脚步,单手竖掌于胸前,声音沙哑却带着一种奇异的穿透力,“诸位施主,贫僧悟凡,自南边云游至此,天色已晚,腹中饥渴,不知可否行个方便,化些斋饭,借宿一宿?”
他的举止言行,看起来与寻常化缘的僧人并无二致。然而,守在谷口的赵铁柱和王莽,却丝毫不敢大意。尤其是王莽,他敏锐地注意到,这老和尚虽然看起来疲惫不堪,但呼吸悠长平稳,脚步看似蹒跚,实则每一步都踏得极稳。而且,他身上那件破旧僧袍,虽然沾满尘土,却异常干净。
更主要的是,星火谷的位置相对偏僻,寻常行脚僧怎么会走到这里来?
“大师从何处来?要往何处去?”王莽上前一步,客气而谨慎地问道。
悟凡和尚微微一笑,眼角的皱纹舒展开来:“从来处来,往去处去。随缘而行,随遇而安。”